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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膏菌虽可食用,不过也有很多剧毒的品种,娘亲说过,小球似得鞋底和伞帽下的高围脖全是有毒的,不能吃。
可她对北方菌种完全不熟,无法其是否有毒性,下意识想到,如果她的大花在就好了。
大花是她养的狗,秦笙打小训练它长大,很是机灵,菌子有没有毒一闻便知。
她离开时大花刚好十岁,已是老狗了,不比小时活泼,家里出事那晚大花拼死为她争取了些许时间……它的木牌牌,往后一定有机会带在身边,随她入土的!
想到日夜相伴长大的狗子,还有无微不至宠爱自己的双亲,想见却是再不能再会,秦笙心中悲痛万分,无人看着,再不必装傻演戏,鼻尖酸涩再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秦笙蹲在地上,眼泪簌簌坠入陌生的土地。
她不敢坐下,怕弄脏衣裳让渣滓看出端倪,无声无息,克制地释放淤积已久的情绪。
她绝对绝对会让贼人血债血偿,给大家报仇!
好半晌,袖口抹去遍布脸颊泪痕,秦笙牙关紧闭,泛红的眼眶瞪大,硬生生忍着落泪的冲动,起身活动麻木的双腿。
正打算避开菌子绕路而走,然而回头一瞥,秦笙忽然改变了注意,捡起两根树枝挖起菌子,塞进了窸窸窣窣的竹筒里。
有毒最好,这菌子就归渣滓了!和蛊毒一道,定要让她受尽折磨而死,秦笙狠狠想到。
好不容易溜出家门,秦笙上山如鱼入水收获颇丰,同处一座大山的凌宴二人亦不遑多让。
沈青岚带来渔网非常之大,一半网眼只两指余宽,另一半半个拳头大小,瞧着像后拼成的,中间的缝线瞧着很新,估计是今天上午准备的,这莽夫却什么都没提,这份心意,让人心里暖暖的。
对方要供秀才的盘缠,一定没什么积蓄了,凌宴打算卖鱼的银钱分她一部分,不让人白忙活一场,便跟沈青岚提了。
没想到沈青岚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快拉倒吧,你比我还穷,自己收着,想谢就让我跟阿樱蹭两顿饭就成。”
好像眼里只有那两顿饭。
凌宴哭笑不得,“那我不给你买点肉吃都说不过去了。”
“对对对!卖鱼吃肉!”沈青岚咧嘴大笑,眉飞色舞,“吃羊肉就行,羊肉便宜!”
猪牛羊,凌宴潜意识里猪肉最便宜,对方忽然提及,她这才想起,古代的北方与匈奴接壤,世道太平时常有牛羊马之类的大型牲畜贸易,流入中原的数量很多,故而羊的价格并不贵,七八百文一只,还不抵兔子金贵。
只是古代养殖技术受限,市面上的羊大多没经过阉割,腥膻骚臭难以入口,要想羊肉好吃,需得花大力气去腥,而香料金贵,普通人买不起,这也是羊肉便宜的原因之一。
虽然知道沈青岚想给她省钱,好意凌宴是心领了,但她可不打算委屈自己的嘴巴和胃。
“羔羊多钱一只?你有没有门路,买半只成吗?”凌宴不忍心自己动手宰羊,还是买肉最好。
“比成羊贵些。”沈青岚没懂为啥打听小羔羊,认真想想,回说:“我倒是认识家给酒楼供羊的,不过有没有半只得现去打听,我信期就这两天了,对,明天我就不来了啊,等完事再去给你问问?正好那时候该插秧了,不耽误。”
“那就这么说定了。”凌宴点点头,想到手抓羊肉还有烤羊腿的味道,狂咽口水。
钱还没赚到手里,已经想着怎么花了,一边闲聊,二人配合划船下网,网面沉入湖底,沈青岚扥住绳子,往湖里丢了些许黄色的面团,凌宴一问才知是玉米面和的鱼食,刚撒下去没多久,清澈的湖面就能看到下方游鱼窜动。
鱼好大,超多!如果开了buff……岂不是发了?可又是筏子又是木桨,她自己弄得费好大一番功夫。
胡思乱想着,又不时瞅着对岸老远的熊,很快,见鱼游得差不多了,沈青岚发话,“你去那头站着,咱俩准备起网。”
凌宴乖觉来到圆筏的另一端保持平衡,跟沈青岚一起抓着绳子用力往上拖,渔网如有千斤,脚下还站不平稳,她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可算把那大网拖出水面。
扑腾扑腾的水花四起,噼啪的打尾声不绝于耳,极为闹腾,凌宴定睛细看,这一网里抓的比她开了buff还多?!
这得三四十条了吧,各个都那么大,凌宴直接傻眼,“这也太多了。”
收获多是好事,可咋搬回去呀!这甜蜜的负担令人头疼!
作者有话说:
秦笙:嘻,阿宴姐姐抓了好多鱼,好厉害!
凌宴微笑:还想蒙混过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秦笙无辜眨眼:我只想请你躺板板。
凌宴:……(为什么这话从小蛇蝎嘴里说出来感觉怪怪的,我纯洁的心灵被污了吗?嘶……)
①鹅膏蕈,生深山,状类鹅子,久乃伞开,味殊甘滑,不谢绸膏。——出自《说郛》卷七十引宋陈仁玉《菌谱·鹅膏蕈》
本文中秦笙遇见的是灰花纹鹅膏菌,剧毒品种,所有鹅膏菌中球状菌托的都有剧毒!!!
二更要晚一点,明天白天起来看也是一样的,少熬夜啦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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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别乌鸦嘴[VIP]
各有各的苦恼, 此时小凌芷只自己在家,她含着糖棒,坐在沙坑边写画, 不时望向墙头,娘亲走前说了:不可跑动乖乖画画, 她很快就回来,自己不能说漏嘴了。
不大的小人看向墙根堆叠起来的板凳,小小眉头渐渐深皱不展, 板凳最上方摆着一个簸箕,四周绑着细绳, 好似称盘, 墙头的石头压着细绳另一端, 等下娘回来自己要帮忙把板凳放到簸箕里,顺到外面,这样娘在外面就有垫脚的了。
刚刚她和娘亲在墙头练了好久,回来是没问题,可母亲发现了该怎么办……最近母亲脾性很好,也不知道娘偷跑出去会不会打她们。
娘你快回来呀, 真让人烦恼呢,小凌芷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拿起草棍继续在沙坑里写写画画。
殊不知自己成了小崽困扰的苦主,凌宴正拖载着活蹦乱跳的渔网,沈青岚则是双手卖力划船, 二人轮流换班,苦不堪言。
沈青岚第一次来山主的地头, 打算帮痞子多抓些鱼好卖钱,没想到用力过猛, 抓了这么多,怕筏子禁不住,就商量先把鱼送回岸边。
从渔网倒腾到篓子里,大鱼十八般武艺跳脸,给俩人折腾够呛,地缸似得大鱼篓装的满满当当,沈青岚缠上盖子,栓绳给鱼篓丢回岸边水中暂养。
沈青岚抹了把脸上溅到的水,给火堆填了些柴,火势渐旺,俩人烤干濡湿的衣裳,而后她道:“喝口水歇会再说。”
划船比种地还累,壮硕的天乾都有些遭不住了,弱鸡自然从善如流,喝了水,赚了这么多钱守财奴都没力气乐,躺在大石头气喘吁吁,沈青岚也跳上石头一躺,四仰八叉地闭目休息。
阳光晒得石头暖洋洋的,周围静谧安宁,身处其中十分舒服,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吹过,弄醒了几近昏睡的二人。
起身第一件事,沈青岚看向湖对岸,见熊瞎子没了踪影,湖水涟漪亦看不清是否在湖中游泳,不禁心头一跳,赶忙叫起昏昏欲睡的凌宴,“唉!痞子醒醒!熊瞎子不见了。”
不见了不是好事么,迷迷糊糊的凌宴想到,下一秒才反应过来,扑腾一下跳起,“熊跑哪去了?别是游过来了吧。”
“呸,快别乌鸦嘴。”沈青岚没好气道。
霎时间,二人紧张兮兮,确定周遭没有危险,沈青岚又爬树远眺,换了位置,才发现那头熊躺在地上,这才瞧不见踪影。
沈青岚:……真能唬人。
拍手下树,“晒太阳呢躺下了才没看到,没事。”
虚惊一场,凌宴打了个哈欠,瞌睡不翼而飞,看了看天才三点来钟,“再收一网?这次别划那么远了,少捕些,弄完就走。”
都是钱呐,这波绝对够买地窖的砖了,凌宴想抓住机会多赚些。
沈青岚点了点头,为了她那顿肉啊!修整过后二人再次划船对湖面伸出魔爪。
直到夕阳西下,收起第二网鱼,凌宴一边装东西,一边警惕熊瞎子位置,忽然远方山石,一处被枯藤爬满的地方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
光亮转瞬即逝,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仔细找找角度再看,的确有光,湖水反射过去的阳光透过密集枯藤,正常枯藤的粗细不会留下那么大块的阴影,而映照出的内里漆黑格外明显,难道那山石是空心的?!
也就是说,里面有个山洞?
如果是的话,那极有可能是渣爹继续向前的路,凌宴定了定神,没再去看,这要命的事绝对不能让沈青岚知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看位置,跟熊活动林子有些近,不过她有驱熊的道具,应当不妨事,凌宴默默记住位置,打算明儿自个上来瞧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