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害我_千雨成【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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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没那般暖和, 偶尔一股风也挺凉的。

即使蜈蚣这般大小的虫子,以她如今的情况施力引来也过于勉强, 秦笙失落又难受,忍着衣物上残留的信香余味包裹自己, 任渣滓施为。

“凉。”只有这一个合理借口。

“怎么不批上衣服呢?”明明叮嘱过冷了自己拿衣裳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凌宴有些气闷,上次也是,去赵婶家接孩子,那么薄的衣裳也不吱声。

秦笙悻悻扁嘴,信香味太大了,“你的。”

罢了,败给她了,还是自己未来任重道远,不好责怪秦笙,凌宴耐着性子哄道,“哪里难受吗?我们回去暖和,别生病了啊。”

蜈蚣不够,秦笙摇头,指着将要耕完的地头,“无事,一起。”

像个贪玩不着家的熊孩子,怎么说就是不想走,凌宴拿她半点办法没有,很好脾气的商量道,“那你起来活动活动?”

秦笙继续摇头,语气恹恹,“不想动。”

可怜巴巴的,哎呦,这个秦五岁……可爱,又有点小可恶,小祖宗似得真让人头疼。

摸了摸额头,体温尚且正常,感觉她身体好像还是太弱了,光吃得好还不够,得增强体质才行。

本打算手头宽裕些让胡大夫给看看秦笙身体如何,往后该如何调养,结果老爷子被脏病弄得自顾不暇,还没个确切说法,这时候让人外出看诊于人于己都不合适。

无奈,凌宴蹲到秦笙跟前,仔细帮她掖好衣角,并起那两只纤长白皙的手掌,果然入手一片冰凉,大手一合包在掌心,她耐心地轻轻搓动,给她捂手取暖。

“生病很难受的,还记得你前阵子吐了起不来床给小凌芷吓到的事吗?”凌宴无奈叹气,试图跟秦五岁讲道理,“冷了要添衣,拿来就是给你用的,我们是一家人,不分你的我的,家里什么东西你都可以拿,不要怕,身体最要紧,下次不可以这样忍着不说了知道吗,我说过不会打你们的……”

又是絮絮叨叨的一大堆叮嘱,本来秦笙只是累了又不想动,感觉尚可,结果被她念得脑袋发晕精神恍惚,甚至忘记厌恶手背上温热的掌心,放任自己贪婪汲取热量,直到女儿的名字才让她回过神来。

小凌芷从来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外面的空气她新奇极了,哪都想去看看,可又不好乱走,玩累休息就捡了根草棍在地上写写画画。

凌宴看见了,想到那天玩的你画我猜,看样子小崽很喜欢,也是记在心上,柔声唤道,“小凌芷,过来我看看你。”

照顾完大宝宝,小的也不能忘了。

闻声抬头,见娘亲乖乖让母亲牵手,两个人离得好近,轻声细语没有打架的样子,小凌芷这才哒哒凑上前。

小胳膊小腿上下到处试试温度,只指尖有些凉,凌宴稍微安了心,理了理她小破褂子的衣领,商量道,“你娘身子不舒服,你帮我看着她点?有事一定叫我好不好,等下我们回去吃糖。”

身子不舒服?小小眉头顿时蹙起,看向秦笙,脸好白,小凌芷立马答应,“好!”

“好乖。”凌宴捏捏她的小手,“我抓紧干活,我们很快就回家。”

说完,带上给沈青岚的水回到地里,而秦笙看着自己重回温热的手,一时无言,默默用袖口擦擦手背,藏到身体与膝盖间,自行取暖。

这一幕落在沈青岚眼中就是痞子跟媳妇亲亲密密,翻地的老黄牛看不下去,也停下休息,她胳膊拄着锄头,口眼歪斜,睥睨回来的凌宴,疯狂吐槽,“这么点时间也要牵牵小手?我说你差不多得了!”

不要太过分好吧,大龄未婚女青年实在受不了了。

“她有点冷,我给她捂捂。”稀松平常的小事又不是趁机揩油,凌宴坦荡的很,不觉得有什么,递上竹筒堵住沈青岚的嘴。

拔开盖子,沈青岚吨吨痛饮,竹筒倒立,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舒坦地“啊”了声。

迅速回归耕地状态,凌宴一锄头刨到地里,硬邦邦的地块土花涌上,“我们抓点紧,早干完早回去。”

究竟谁抓紧?这地大半是她翻得,痞子你也好意思说,沈青岚白眼上天,为了晚饭忍了,她吐了口气,挥动锄头继续。

大半个时辰过去,终于翻完,凌宴已然如一只濒临累死的老牛,呼呼粗气直喘,看她好像快随时断气的样子,沈青岚嫌弃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把地烧了就回。”

“辛苦你了,晚,晚上我给你做点好吃的。”凌宴浑身都酸疼,实在坚持不住了,“你仔细些,看着点火。”

“行了行了,快回家。”磨叽死了,沈青岚不耐摆手,自己去取稻草。

得了话,凌宴跌跌撞撞走到凉棚,看见秦笙,她目光担忧,对母女俩笑了笑,“你还好吗?”

凌宴满脸通红,汗珠滑落,爬过几条灰痕下淌,好生狼狈,这样的画面落在秦笙眼中格外陌生,“还好。”

她早就缓过来了,秦笙没再多看,起身麻利地将板凳等物装入背篓。

小凌芷捻着写画用的草棍,眨了眨眼,看她不舍得丢,凌宴便道,“没关系,喜欢带回去就是。”

深重的呼吸声中,她一如往常,轻声细语语气温柔。

小凌芷一把攥住草棍,点了点头。

背篓装好,披衣行走不便,秦笙正要将身上的衣服拿下,渣滓来到跟前撑起衣物,让她穿上,“你先动动手脚,活动下,免得摔了。”

纵使心中不愿,但也只能依言照做,那是件衣袍,天乾高大,穿到秦笙身上手都伸不出袖子,衣角拖地,一如她儿时偷穿娘亲衣裙般十分别扭。

见状,凌宴来到她身后,拎起后衣领,拽出布料攥条打了个结,再看整件衣服向后提起,袖子和衣摆拉高,看着合身了些,“这样好点没?”

秦笙试了试,活动方便许多,“好了。”

“那就好。”凌宴咧嘴一乐,背好背篓抱起孩子,回身对秦笙挥了挥手,“我们回家咯~”

回家……她哪里还有家在。

夕阳倾泻在那上翘的唇角,给那张令她万分憎恶的脸庞镀上一层金色光芒,温柔一闪而过,留下一个纤长而坚韧的背影。

虽然很不情愿,但秦笙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渣滓如今的模样更为顺眼。

尤其眼神,清澈温柔且悉心,仿佛能包容万物,复合自己年少时对未来伴侣的幻想,完全变了个人一般,真的很难相信,曾经她是那样一个阴鸷乖戾愚蠢的家伙!

绝对不可以被眼前的假象蒙蔽!这都是为了活命演给她看的,秦笙告诫自己,曾经所有的羞辱、巴掌、伤痛,每一幕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芷儿的份,她永远不会忘记!

仇恨再次盘踞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秦笙无声磨牙,小心翼翼地藏好袖口的竹筒,亦步亦趋跟在对方身后朝家走去。

等到家把孩子和背篓放在地上,凌宴如释重负,险些一个腿软瘫倒在地,翻地实在是太累了!常人无法想象的那种,从机械化现代农业到全手动古代种田,径直坠入谷底的落差让她累到大脑一片空白。

手脚仿佛都纷纷离家出走,不是自己的了一样,不受控制的发颤,腰也……酸的能打二斤陈醋。

整个人濒临痴呆。

凌宴一身脏兮兮的,手臂搭着膝盖,坐在小板凳上缓了很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是让她体会到了,农民真的太辛苦了!

撑着膝盖,凌宴做足心理建设才驱散懒意,站起身来换衣清洗,得做饭了。

看她模样狼狈,一动不动的又有点吓人,很像娘亲被打后的模样,怕她没气了,小凌芷几次想出言,犹犹豫豫,最后都压下来了,直到母亲与往常那般凌宴走进厨房。

那是她们一起吃东西的地方,在这里母亲对她很好,这样想着,小凌芷才跟了上去。

见到小孩,凌宴很是自觉地去够糖罐,一伸手,疼!竭力控制着龇牙咧嘴的下意识反应,给小孩摸出两根糖棍来,“喏,你们的糖。”

接过糖棍,小凌芷昂头望了望跟前异常高大的母亲,低声谢谢,趿拉着布鞋回了对门,小脑袋拱到秦笙怀里,“娘。”

秦笙轻抚女儿头顶,柔声问道,“怎了。”

“她,她好可怜。”小凌芷声音闷闷,又是疑惑不解,又是心痛酸涩,“为何和之前,不一样?”

她可怜?你忘了她是怎么对我们的了吗?!

秦笙那股邪火腾得一下就上来了,她长长吸了口气,半晌才压下发作的冲动,淡淡讲述道,“因为她怕娘报复,所以不得不对我们好,明白吗?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感觉语气有些收不住了,秦笙立马收声。

小凌芷疑惑更甚,“我和娘也可怜,可恨吗?”

作者有话说:

青岚:吃个屁的饭,一天天狗粮往我嘴里死命的塞,我真的够够的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