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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倒是在理,天大地大,如今终究是景之最重要,略作犹豫,沈青岚决定先让景之远离小路,免得被来往的行人撞见。
沈青岚一边提防着凌宴,一边慢慢后退来到顾景之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对方手臂,小声问道,“你还好吗,醒醒?”
她知道顾景之为何避着天乾,是厌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长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离她如此之近,第一次站在她面前,甚至,她只在心底叫过她的名字。
偶尔遇上,装作无知地唤一声秀才。
她受的苦,每一桩每一件她都一清二楚,可却只能眼睁睁地藏在暗处,费尽心思地赶去她即将遇上的天乾,帮她保全秘密,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能做。
麦色的天乾紧张到指尖发抖,连带着嗓音亦颤抖不已,她小心翼翼地关心着躺在地上的坤泽,不敢碰不该碰的地方,更是语气都不敢重了,生怕叨扰到光风霁月的心上人。
与方才凶神恶煞要掐死凌宴的那个,完全是两幅面孔。
推了两下,对方并无反应,但她必须得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去,对,送回家去!
“我,我……”那就只能用抱的了,沈青岚妖媚的脸庞变得局促又无措,结巴了半天,搓了搓手,“得,得罪了。”
看得凌宴想笑,沈青岚这个家伙刚才还狠叨叨的想要她的命,在秀才面前却比小学生还纯情,笑死。
“咳咳。”她边咳嗽边喘气,然而很快,凌宴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沈青岚杀人的目光再次瞪到她身上。
凌宴:……打扰了,您继续?
看都不让看,不愧是天乾,占有欲强的要命,不过凌宴也只敢心里嘀咕,闭嘴压住咳嗽试图降低存在感。
视线从那恼人的痞子上收回,沈青岚对躺在地上的人低声告罪,“得罪了。”景之。
她理好顾景之被拨乱的衣领,手臂兜起脖颈,低下身子正要将人抱起,忽而寒光闪过,驰骋沙场的精英嗅到杀意,瞬间后退,然而她们离得太近,只听“刺啦”一声,匕首划破了沈青岚的袖口,顿时鲜血如注。
沈青岚猛地怔住,跌坐在地。
可被吓退的凌宴并没有注意到对面发生的事,惦记着还有事要做,今天必须去镇上还债,等会还得还车,时间挺紧的,这个热闹着实不大好看,容易丢命,还是溜之为妙。
凌宴想了想,对不远处的沈青岚道,“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你把她送回家吧。”沈青岚来无影去无踪的,武功又那么厉害,找条小路把人平安带回去不是难事。
然而话音刚落,躺在地上的忽而跪坐起身,顾景之手持匕首挡在胸前,尖声厉喝,“你们谁都不许走!”
她的秘密,被人知道了,还是两个人,两个天乾!
燥热已退,只昏了一会,自己竟然……顾景之一口银牙咬碎,眼眶猩红,她可以出事,但顾家坚决不能被牵连,谁都别想因这件事拿捏与她。
既然如此……顾景之杀意已决。
那狠厉的目光和匕首上的星点血迹出现在冷淡的秀才脸上格外诡异,又为何,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凌宴顿时愣住,在看到沈青岚捂着手臂上的血,更是大气不敢出。
而沈青岚好似还没回过神来,同样偃旗息鼓,俩人的话具是卡在喉咙里,不知该从何解释。
难道要说,是的,我知道了你那要命的秘密,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这种话骗鬼都不信,更别说隐藏多年的秘密被人堪破,如惊弓之鸟的顾景之了。
现在的重点应该是让她冷静下来,凌宴咽了咽口水,双手举起努力自证清白,“景之姐,我们什么都没做,不信你认真感受下?”有没有被结契过非常明显,不需要多言。
她斟酌着用词,尽量避免刺激对方的情绪。
可顾景之被满腔悲愤和杀意埋没,完全听不进去她的解释,挥动匕首,再度朝旁边的沈青岚刺去。
看那架势,好似要跟她们同归于尽。
作者有话说:
凌宴:我太难了,要老婆贴贴才能好起来。
秦笙:放心,我给你准备的礼物,还没登场呢~~~
努力了,但是晚了点。(卡带已经拿到手了,但我还是更出来了好嘛!)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
第37章 我有阿笙[VIP]
摆脱了雨露期可影响犹在, 然而就算身体无碍,坤泽也不是天乾的对手。毕竟,体质和力量的差距太过悬殊, 顾景之之举好比以卵击石。
只看顾景之猛猛一匕首刺去,沈青岚愣了愣, 而后轻松闪身躲开,又来,又躲。
几次三番, 旁观的凌宴感觉她们在玩老鹰捉小鸡……
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顾景之气得狠了, 褪去的红晕隐隐有再起之势, “你竟如此羞辱与我!”
方才跟凌宴吵架伶牙俐齿的人忽然变成哑巴, 紧抿着唇,不吭声。
沈青岚真是长了嘴也说不清楚,伸手去挡,秀才细皮嫩肉一定会弄疼了她,用手抓住,又怕把血弄到她身上, 结果就是只能躲。
但看对方用力过猛身形不稳竟有摔倒的危险,沈青岚勉力腾出受伤的干净左臂, 一把攥住顾景之手腕,“你冷静点,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她也是。”
然而顾景之恨不得将她们杀之后快,又哪里听得进去, 刀刃继续刺入,无法, 沈青岚只好凭力道抵抗。
那寒光四射的刀尖在二人之间你进我退有来有回,像拉锯子似得,明明针锋相对你死我活,可凌宴怎么看怎么像那电影中演的“郎情妾意剑”,打情骂俏一般,简直没眼看。
凌宴抹了把颈间伤口,这么一会已经不流血了,好在没弄衣服上,不然又有的洗了,操持家务的天乾不由松了口气。
且看二人拉锯,她渐渐理清了思路。
如今的情况再明显不过,想来沈青岚早就知道秀才是坤泽的事了,秀才能一直伪装到现在,尤其几日前雨露期那晚,笨想都知道从镇子到村里这一路上有多惊险,要说全靠运气凌宴是不信的,秀才能够安稳回家必定少不了沈青岚的功劳。偷窥跟踪这事拿不上台面,听起来也很变态很无耻,可事实就是,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这件事,凌宴无法评判沈青岚的行为。
至于对方暗器偷袭,是个不大美丽的误会,凌宴勉强能够理解,但也只能理解一点,她仍然极其不爽,不过有李顺那么个耍阴招的垃圾人在前,好像沈青岚这种大开大合的更容易接受一点?
凌宴皱了皱眉,突然很不想要这种莫名的坦然。
可除了坦然外,她好像也没什么其他办法,总不能去杀了沈青岚……
哦,她打不过。
凌宴不喜欢在无能为力的事情上烦恼,浪费感情又掉头发,如此坦然处之倒不是因着她多圣母,而是沈青岚已经得到了现世报。
顾景之原地替自己报了仇,心尖尖上的人欲杀她而后快,想必此时沈青岚的内心活动一定非常精彩(痛心)!
笑死!如果不是顾忌着场合和沈某人的淫/威,她大概会笑出声来。
而另一个把自己放在暗杀名单的人就更不用担心了,等秀才清醒过来,相信以顾景之的智商,应该马上就能意识到自己和沈青岚帮了她,此举同样意味着她们愿意为她保守秘密,想清楚这点,就不会再下杀手了,那护人心切的沈青岚也是同样道理。
现在嘛……啧,你们继续黏糊吧,我可要去卖货还债了。
头晕的症状减轻许多,凌宴从地上抓了把枯叶抹掉手上的猩红,提了提腰带,撩开衣袍手撑土路准备往上翻,腿还没抬起来,就听右侧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不许走!”
异口同声。
“那我留下看你们打架?”凌宴偏头看向二人,语气十分复杂地跟她们讲道理,“我今天必须去镇上还债的,不然债务出了利钱,我辛苦攒下的那五两银子就不够还了,等会采买回来要还胡大夫的板车,去取粮种,还要打扫家里,我真的没有时间跟你们继续耗下去啦!”显珠服
叭叭叭,一长串日常琐碎的唠叨念得沈青岚与顾景之具是一愣,似乎都没料到痞子心里装的竟然是这些事,一时间险些偏离重点,忘记她们在做什么了。
沈青岚足够冷静,深深拧眉低吼喝道,“不行,事情还没说清楚,你必须留下!”
“那你们倒是说清楚啊。”凌宴一脸无奈,见左右仍旧无人,小声对顾景之说,“景之姐,你冷静下必知我所说之事究竟是真是假。再说,你功名在身,对付我这样游手好闲的街溜子轻而易举,就算我真的说出去了,你反诉我栽赃陷害,到时人们更愿意相信的还是你。闹到公堂,官老爷怕不是先打我顿板子,又哪会因我一方之言对你验明正身?你大可全身而退。”
顾景之表情怔然,凌宴继续设身处地的站在她的角度上解释问题,“退一万步讲,我若真捅了娄子,到了纸包不住火的那天,你早有时间带婆婆离开,就算不能,也可一口咬死我是你的同谋,把我一道拉下水,你脑袋不保,我也未必还有头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