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害我_千雨成【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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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堂堂大巫岂能让女儿饿肚子?秦笙默了默,拍桌起身,“有!”

又去了厨房。

不多时,母女俩嗦着白粥咸菜,食不知味, 确切的说,白粥本来就没味儿, 咸菜也只有咸菜味。

面面相觑,纷纷低头扒粥。

小凌芷瞄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门,庆幸的同时竟莫名生出一股惋惜。

秦笙勺子戳弄着碗里的米粒, 有些懊恼,前世颠沛流离, 尝尽世间苦也不觉有甚,后面熬出头, 吃穿用度不用自己操心,锦衣玉食的日子过惯了,猝不及防重生她满心复仇,早把自己厨艺不精之事忘在脑后……

自己不在乎吃穿,但芷儿不能平白跟她吃这等苦,孩子还在长身体,得吃些好的,看来等渣滓死后得找个厨娘,她默默盘算着,现在也只能将就了。

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一大一小对着白粥无声叹气。

饭罢,秦笙笨拙地洗好碗筷,带女儿到院里晒太阳,初春阳光风景正好,母女俩一人一个板凳,翻着花绳,嘻嘻哈哈玩的不亦乐乎,阳光晒得身子暖洋洋的,很是舒服,玩着玩着,来了困劲儿。

昼伏夜出的秦笙打了个哈欠,她该睡觉了,瞌睡很快传给小崽,小凌芷也有些昏昏欲睡。

见状,秦笙抱起女儿回屋午睡。

小孩子晚上睡饱了,白天觉少,睡了一会小凌芷便醒了过来,见娘亲沉沉睡着,偷偷起床下地。

家里静悄悄的,小孩从未这般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院子里,长久以来压抑着的天性迸发,她玩心大发,自己一个人迈着小短腿,在院子里逛了起来。

家里原来是这样的,她新奇极了。

几次路过母亲的仓房,想到娘亲的叮嘱,小凌芷都下意识绕开了,可实在按捺不住好奇,昨夜母亲真的喝酒了吗?

吱呀一声,仓房推开了一道小缝,小凌芷瞪大眼睛往里看,木床上人蜷缩成了一团,一动不动,没对自己笑,更没跳起来打自己,好奇怪啊。

难道昨晚喝酒,喝没气了?

她听赵奶奶跟人闲聊时说,王家村的朱老六喝酒人喝没了,被人发现的时候身子都硬了,呀,母亲是不是也……

小凌芷面色凝重,鼓足勇气上前打算一探究竟。

小小的指头凑到鼻尖,被忽而呼出的热气吓到了,小崽情不自禁地“呀”了一声,只见眼前之人缓缓睁开眼睛,眸中茫然一片:“小凌芷?”

被当场抓包,小崽呆若木鸡,凌宴揉了揉脑袋,并不知道小凌芷的“孝女”行为,她还没搞清楚状况,“你怎么来了,你娘呢?”

一双大眼眨了眨,没敢说实话,“娘睡着呢。”

也对,秦笙病才刚好,身子还虚,睡觉补元气最好,凌宴活动僵硬的脖子,头和身上比早晨那时好了太多,但还是疼,打不起精神。她搓了搓脸,咦?怎么脸也有点疼……晕倒了脸着地摔得?

凌宴没做多想,笑着问小凌芷:“你怎么来啦?我生病了,你不要凑我太近,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虽说自己是着凉弄得,但小孩子嘛,尤其小凌芷身体弱,再小心都不为过。

她一脸病容,瞧不见一丝天乾冷峻,长发如瀑,随意搭在肩头,嘴角噙着笑,比平时更显温柔,尤其眼神,柔柔的,好像……水缸里的水呀。

这样的母亲是不会打自己的,无师自通的靠眼睛读懂心灵,小凌芷忽然就不害怕了,大大方方讲述自己的诉求,“想吃饭。”

凌宴抬头看天,外头大亮着,系统那显示下午三点多了,这个时间饿了也正常,正好她也饿了,凌宴活动了下,感觉力气稍微回来了些,做顿饭应该不成问题,便披上外衫下了床。

“家里有鱼、黄鳝、蘑菇、土豆和鸡蛋,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小凌芷顿时喜出望外,眼珠乱转,这几天每餐饭在脑子里过了个遍,额,除了珍珠汤,都很好吃,她都想吃,愣是不知道选哪个好了。

见小孩有点选择困难症的样子,凌宴适时提出建议,“清蒸鳝鱼吧,你俩继续补身体。”正好挖些内脏,等会看看能不能去趟河边把地笼收了。

小凌芷忙不迭点头,“嗯!”好吃的!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凌宴笑了笑,起身来到厨房拿到宰鱼,就见灶台上的碗里放着碗粥。

“你们给我留的吗?”两个宝宝给她留饭了耶!凌宴回头,开心地同跟来的小崽问道。

小凌芷:……

秦笙明明说想吃面条的,怎么做了粥呢,这样的疑虑一闪而过,以为跟母女俩修复关系取得了重大进展,光顾着高兴,也是饿了,凌宴没多想,往嘴里送的时候才觉出不对劲,什么玩意一块黑乎乎的?可东西已经入口。

霎时间,世间百般苦在嘴里过了个遍,她不想在小孩面前出丑,强捂住嘴巴才没吐出来,艰难咽下口感一言难尽的食物,凌宴感觉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

放了黄连吗?怎么会这么苦?

这根本不是粥,好像一碗苦浆糊,还有炭似得渣子,黏糊糊的又细碎,全粘舌苔上了,凌宴赶忙背过身去抠了抠舌头,几番漱口才冲去嘴里的苦味,折腾下来,让她本就不多的精力没了大半。

怪不得原身那个烂人都不会使唤秦笙做饭,不愧是美强惨,希望真命天A吃的幸福。

看了一会,凌宴算是看明白碗中食物的具体构造,默默为她的鸡蛋流泪,而后,将那摊液体倒在后院的菜地旁的坑里,当沤肥了。

希望沤出来的肥不是苦的。

再见小凌芷,此时她终于明白这孩子为什么想吃饭了,凌宴看向她的眸光中同情快要溢出来,小崽读懂了母亲的意思,小脸紧绷地点了点头。

凌宴瞥了眼对门,暗戳戳道,“以后还是不要让你娘做饭了吧。”

小凌芷深以为然,重重“嗯”了一声,又顿了顿,满心期许,“母亲快好。”

感受到切实的关心,凌宴满心感动,摸了摸她的头,遭受无妄之灾的一大一小惺惺相惜,距离莫名拉近了些。

令人啼笑皆非的事件作罢,凌宴坐在台阶上处理鳝鱼,小凌芷不敢看那扭曲的蛇形生物,远远蹲在一旁,不时往她这扫上几眼。

等食材准备的差不多了,凌宴对小崽挥了挥手,“要过来看看怎么做的吗?”

学些拿手菜饰,不求水平多高靠这谋生,只求力所能及的取悦自个。

思考几秒,小凌芷迈着小短腿哒哒跑到对面,再次迈出走向母亲的脚步。不是她忘了娘亲的话,而是……如果她学会怎么烧菜,这样娘亲就不用再喝珍珠汤啦!

小凌芷严肃又认真的想到,绝不是她叛变。

因着生病,凌宴没跟母女俩一块吃饭,自个吃完,感觉状况尚可,见天还没黑,便用叶子包上黄鳝的内脏出门去收地笼。

想着自己身体欠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没从顾家门口走,拎着鱼篓和火钳绕了条原路来到河边。

收获和之前差不多,她拎着鱼篓原路返回,正好遇见赵婶跟邻里话家常。

“我刚说去你家找你呢。”赵婶老远对她摆了摆手,带走进一瞧凌宴那副憔悴样,黑眼圈快拉到嘴角,吓了一大跳,“你这是怎的了?”

周围人不少,凌宴顿了顿,“晚上没盖好被子,着凉了,没事。”闭口不聊家里“闹鬼”的事。

“阿笙见好你却病了,你可真是,瞧大夫没啊?”赵婶关心道。

“啊,秦笙剩的药我喝了一副,感觉好多了。”凌宴提了提手里的鱼篓,“这不都能出来干活了吗。”

知道她家里的情况,要省钱还债,赵婶有些遭心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你这病得真不是时候,村长说后天发粮种,可挺沉的,你能不能行啊,要不我跟你一起抬回去?”

凌家只剩两亩多地,大概一亩地分个十来斤,加起来就得四十斤了,对天乾来说这重量放在平时就跟毛毛雨似得,如今身体抱恙,不知还有没有那个蛮力。

可让长辈帮忙,凌宴脸皮子薄的毛病又犯了,“看情况吧,若是不成,再劳烦婶子帮我。”

“成。”赵婶点了点头,“晚上风凉别在外头晃,赶紧回去烧水发发汗,捂一捂就过来了。”

凌宴认真应下,与赵婶道别。

方才围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妇人男子惊讶不已,“哎呦,那真是阿宴?我瞧怎么跟变了个似得啊!”

赵婶哼了哼,“阿宴本性不坏,就是被那凌老头气狠了,不然哪会如此。”

“她学好啦?”一灰衣大婶正说着,忽而不知想到什么,一脸惋惜的拍了把大腿,“那还卖……”

话说一半,意识到场合不对,咽了回去。

不就是眼馋凌家的地么,都心里门清的事拿到明面上,赵婶拉了脸子,有点不太高兴。

“学好挺好的,好好过日子。”众人讪笑附和,打岔揭过。

赵婶没了再聊心思,借口有事回了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