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祖母说秦大夫并未寻常妇人,在他看来凌大人也一样,二位德才兼备,胸襟气度更是非常人能及,这般人物若他不真心“投诚”,人家哪会仔细待他。
利益交换不假,也有几分真心在。
看吧,如今祖母大好,凌家门庭若市,多少人递拜帖排队求见秦笙,唯他和潘姓两家排在首位,乃至不需通传,这大门永远为他们敞开……这不畏恶疾的底气,可是他不顾“礼法”争到的!
折扇一甩,丁皓然嘴角噙着笑,大踏步跟上祖母。
归家时大包小裹,眉开眼笑的打道回府,“祖母,那山参甚是不错,回去孙儿与您弄个参鸡汤补身。”
丁老夫人笑道,“派人给你爹送去些。”
“是。”丁皓然欣然应下,理念不同,东西还是要送的。
丁家对治好老夫人的大夫闭口不提,可如今老夫人亲自前来拜访,答案再明显不过,明摆着是秦笙出手,一传十、十传百,人们再次被秦笙的医术震撼。
太医束手无策的她都能医好,难道是华佗在世不成?!
这可不仅仅是解决疫病那么简单了,一时间因宗祠一事退缩的各家纷纷悔青半截肠子,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错过时机也总得试试。
厚颜启用曾派去观礼的“弃女”亡羊补牢,试图增进关系,他们又哪里知晓这些“弃女”十之八九被策反,与家族离心,只想追随秦凌氏族,给自己奔个好出路。
反倒如了秦笙的意,与她们再度接洽协调。
消息传得很快,更有人外地远道求医,人,秦笙是见得,来者不拒,至于要不要瞧病救人全看她心情。
反正她又不是正经郎中,严格来说只算赤脚游医,旁人说不了什么,只能继续求,靠诚心打动。
这也使得宅子车马盈门,交好的、看病的,民安坊总是堵车,县衙只得派杂役前来疏导交通。
偶有财大气粗的,径直买房蹲守,井水楼台先得月,竟带的民安坊房价水涨船高,早早将房子卖给凌家的人心情甚是微妙,好在卖房时跟管事相处和谐,能说得上话,请不动秦笙,让她的学徒给瞧瞧还是没问题的。
宅子前院,一排临时搭建的药庐落在空地,各个窗口皆有学徒记录脉案,附以病症分析及药方,挨个走过一遭,方能见得秦笙亲口承认的徒儿。
飞雪已经是个很成熟的大夫了,经她再次诊断定下药方,一并检查小半个师妹们的作业,药方并非一成不变,要根据患者情况具体分析,众人一起讨论个中用药道理,相互查漏补缺。
遇见飞雪拿不准的再去请教秦笙,以确保无误。
全程下来耗时自然久了些,患者也不介意,反倒觉得秦笙收徒认真负责,很是安心。
一众学徒在这场实操研讨一体的会议中所获良多,辛苦,但值得,胜不骄败不馁,具是铆足了劲,希望把握机会得到秦笙的认可,真正拜入门下。
而她们身后,几个书生模样的女子奋笔疾书,将一切记录归档;有人撒药消毒、有人维持秩序。
秦凌一族的女子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热闹一直持续,暗中风起云涌。
茶余饭后,近来除去中秋赏月祈福,便属秦笙的医术最为百姓津津乐道,风头无两。
到了饭点,鲜香楼食客络绎,方钰听着人们的夸奖,心里美滋滋的,她笙姐真厉害啊!
转头,方钰“嘶”了声,似是才想起般拍了把脑门,“瞧我这记性,说来她好似也是摔坏脑袋让人捡回家去的。”
她身旁之人幽幽抬眸,对方一脸倦色,甚是年轻的眸子疲态尽显,三分沧桑,“哦?”
充斥着好消息听多了的麻木。
“那是我同村的。”方钰掰着手指,面露难色,“不过时间上与季小姐所言晚了许久,她成婚多年孩子都好大了,又是官宦之妻,二人感情甚笃,若想寻家早就寻了,我觉得应该不是她,唉……您若上门去寻,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那般人物我们县令都开罪不起,更别说我了。”
合情合理。
那人张了张嘴似是想应,却说不出话来,只浅浅嗯了声,耷拉着眼皮闷头用饭。
一脸市侩讨好的方钰心底讥笑,赏钱那么多,她总要给人好好办事,男女老少不论性别,有一个算一个,符合条件的都挑出来,十里八村跑个遍。
她花钱越多方钰越觉得她不像好人,呵,敢找我笙姐麻烦,先过我这关再说,看我不累死你丫的!
有趣的事情增加了。
这一幕尽收眼底,秦笙哼笑,她早已锁定季鸣弦的位置,只等对方登门。
时至今日,秦笙控制的了情绪,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好好夫人,单一个季鸣弦就气成那般,真对上雪玉宫可如何是好……
凌宴拍了拍手上的土,支开小崽,慢悠悠收起工具,“这么看我作甚,我最近表现不好么?”
前院的热闹……估摸是为自己准备的,那个人快找上门来了,大敌当前,凌宴十分焦躁,然而她一清二楚,以秦笙的性格绝不会随随便便将人杀掉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