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越蛮横、百姓越气愤,民愤无法平息将愈演愈烈,只会有更多人效仿,火苗已成燎原之势,根本守不住。
秦笙也不可能让他守住。
毁灭自然需要重建,这样灾民也能有份生计,让敌人掏兜维护稳定这是件大好事,一石二鸟。
钱家底子那么厚也该肉疼,她们原本的期望就是让钱家掉块肉,加之长安作用让钱家收敛些许,夹起尾巴做人,萧王和苏南风两边趁机发育,不曾想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敌人牟足了劲配合,计谋步步升级逐渐脱离她们能控制的范畴,现在已经不是掉块肉能解决的了。
“你病了我们又不能走,现在家里闭门谢客,那上官宁日日来派人前来询问你的情况,恐怕你还要再装病一阵,让她心烦意乱才行,长安那边可能要慢些,但总会有结果,钱家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凌宴吐出一口浊气,忽然感觉酸痛的病体爽利许多,“这我就放心了。”
秦笙给她按摩手脚,“还有件事,钱玉阳不肯交出管甸被他爹打断一只胳膊,他把气撒在管甸身上,将人抽的皮开肉绽,也算帮你出了口恶气,怎样,心情好些了么。”
“不枉我们忙活一场。”凌宴终于露出一个笑,“青岚姐呢,她可还好。”
这笑容里饱含太多情绪,怪苦的,脸色又不好看,秦笙不喜欢,摸着她的脸细细安抚,“休养两日好的七七八八,只剩你了,芷儿哭了好几次鼻子,待会好生哄哄她,我说你累病的,莫要说漏了嘴。”
凌宴满心愧疚,她真不是故意让老婆孩子跟她担心,“我……”实在是不得已,又太废物了点。
可迸了一脸人血真的很吓人啊!她当时整个人都麻了,为了救流香不得不被牵着鼻子走。
说到一半,嘴巴被捏成鸭子。
“你啊,胆小不说心思还重,我们之间的帐等你病好再算!”秦笙哪会不清楚枕边人的性子,不想怪她什么,直接打断苦兮兮的唠叨,“我去抱孩子过来看看你。”
凌宴扯她衣角,“喊一声便是,你别走。”
可怜巴巴的,秦笙真是败给她了,“好,我不走。”
收到消息小凌芷拔腿就往回跑,被沈青岚拎起脖领,“你别摔了,我们一起去看她。”
“嗯,姨姨快些!”小凌芷眼泪汪汪地催促。
顾景之长长松了口气,凌宴醒了,所有人的心都重新放回肚子里,只等她情况好些,赶紧溜回家。
夜深人静,房内传出难耐的痛吟,流香死死咬牙忍着,痛的冷汗直流,换完药,整个人也快虚脱了,气若游丝,“多谢凌夫人出手相救,流香没齿难忘。”
秦笙“嗯”了声,语气不咸不淡,“好生养伤。”
初见时那点好感烟消云散,阿宴因她而伤、又因她而病,明知阿宴本性如此俩人不可能有什么,秦笙心里还是闹得慌,一时接受无能,让飞雪清理好工具,她背上药匣回到前院,屋内俩人正在等她。
“咱们何时启程。”沈青岚悄声问道。
秦笙一脸疲惫化不开,“她还虚的厉害,再过两日好些便走。”
顾景之眉头轻蹙,关心道,“这样照顾她、救流香,还要处理外面的事,你身子吃不消啊,也歇息两日,交给飞雪和胡大夫吧。”
“是啊。”沈青岚帮腔,“等她好了你再累倒了咱又走不成,到时就是在郡城吃金子了啊!”
穷鬼痛惜!
如今看似大好,然而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局势瞬息万变,一定要防敌人狗急跳墙,家里这么多人手都要守在这,不能让他们先回家,粮食消耗很大,再不回家带来的米粮不够吃了。
顾景之回道,“先同苏小姐借些买些皆可,粮食不是问题,此处不宜久留,早走为上。”
俩人在眼前一唱一和……秦笙嘴里一股子酸味,“嗯,我们尽量。”
“我刚听说管甸暴毙,郡尉要砍了他的头以平民愤。”沈青岚做贼似得悄声问秦笙,“你给他弄死了,还是随便找了个人搪塞百姓?”
顾景之眉头皱得更深,“估摸随便找的死囚顶命。”
这种事屡见不鲜,而管甸……她看向秦笙,顾景之猜她不会这么轻易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