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信上明日启程不便宴饮,拒绝的自然让众人十分不悦,纷纷痛骂,“这泥腿子忒不识抬举!”
“给脸不要。”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特娘的蠢!”管甸一口啐在仆从头上,“还有你们,都给我去请!请不动人提头来见!”
众多仆从身形一顿,瑟缩退下,“是,小的这就去。”慌忙跑走。
纨绔们咂嘴摇头,“管兄莫气坏了身子,我等这便派人,好生杀杀凌大人的威风。”
闭门谢客的凌府门前站了一群人,从中午到黄昏,越聚越多。
路人议论纷纷,“这是怎了?”
“还说呢,来请凌大人赴宴。”
“啊?闭门谢客还请,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哎呦,管家那小子撺掇,有啥法子。”
管甸仗着钱玉阳宠爱无法无天,人们不禁变了脸色,凌大人不去才正常,“就是苦了这些人咯。”
化雪春日,寒风刺骨,所谓倒春寒正是最冷的时候,一群奴仆冻得哆哆嗦嗦身形不稳,眼看有人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定是病了。
“呵,都说凌大人忧心百姓,竟不顾人命任其受冻,和搜刮民脂民膏的狗官也无甚区别!不过尔尔!”有人义愤填膺地大声批判,“是某看走眼了!”
屁股歪、理也歪,声音传到不明真相的百姓耳中,细细想来却有几分道理。
“凌大人若真那般软心肠,去赴宴就是,何必让人白白受苦。”
“就是啊,一个宴会而已,怎就不能去了,好端端的路又堵了,真是的。”
“人家是官,富贵命,心疼蝼蚁作甚?”一懂哥自信抱肩侃侃而谈,“传闻凌大人如何如何好,呿,不也是个沽名钓誉之徒,一帮傻子还当香饽饽似得往上凑,真没脑子。”
说话太难听,有人气不过,“我呸!放你的狗臭屁,沽名钓誉把你爹烂棺材板钓上来了生出你这么个狗东西,灾是你救的吗?张口闭口诋毁王府内臣,有种你补上今年赋税,别吃凌大人救下的米粮!竖子不知感恩,早晚让你出门横死。”
“就是啊,啥都不知道就乱说,明摆着强人所难,到你嘴里变了味,可把你聪明坏了,好官的名誉也让你们这帮猪狗不如的玩意败坏光了!”
“你嘴巴放干净点!”懂哥气急暴起冲上去打人,可惜被人群拦住,“谁乱说了,大伙都看着呢,那帮人是不是冻了一下午!说不过就骂人,一丘之貉!”县住服
“这倒是。”
“是个屁!”
人声鼎沸,围观百姓先吵了起来,周遭邻居不堪其扰,自然有爱凑热闹出来打听的,一少女被人强行拉回家中,不忿吐出瓜子皮,“哥你拉我作甚,那管甸窜局正经人谁去啊,这不把凌大人架火上烤嘛。”
她哥赶忙捂住她的嘴,“我的小祖宗你可别乱说了,管甸背后的人咱家惹不起。”
少女拍他的手,更加不悦,“我在家说都不行?!”
“不行!”男子严肃道,“你怎知家中无趋炎附势之徒与人报信,当心祸从口出!”
“行行行,我不说了还不行。”少女撇嘴,愤愤回房。
男子隐隐听到一声‘还能当没看见不成’,望了眼院墙,叹气跟上。
骂仗此起彼伏,看热闹的人从巷口堵到巷尾,围了个水泄不通。
外头喧嚣的很,凌宴充耳不闻稳坐泰山,一双眼紧盯肉片过沸水变了颜色,烫好了放在秦笙碗里,“快吃。”
众人涮锅吃肉,都很佩服凌宴还有弄好吃的的心情,但看小芷儿大口吃肉,也就明白了。
多大的事也不能耽误吃饭,吃饱才有力气打仗,消耗冻肉库存。
睡了一下午,秦笙人还有些恹恹的,看她吃的很香,自个碗里满是辣椒的蘸料和鲜嫩的羊腿肉,找回食欲提起斗志。
沈青岚十分欣慰,豪放拍手,“这就对咯……”
顾景之清了清嗓子,看了眼一旁的小人,沈青岚默默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吃饱喝足,准备“干架”。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落在门前,一行人穿过斑驳的庭院,秦笙和顾景之送二人出门,似是为凌宴壮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