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懂了,凌宴不再赘述,闷头吃零食喝茶水,默默等她消化。
良久,萧王紧握的拳头卸了劲,语调苍凉,“收权贵世族之税,何其难也!”
俗话说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而世家千千万,若对其下手,轻则叛乱,重则颠覆皇权,多少英明神武的帝王也在世家面前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这是条不亏路。
以这个时代的手段很难做到,但她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凌宴指尖轻点桌面,轻轻吐出两个字,“蚕食。”
她气定神闲,令人心生信服,萧王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急急追问,凌宴笑着摇摇头,“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与其思考这个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
一个落魄王爷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不是时候。
闻言,萧王冷静下来,略一拱手,“阿淼受教良多。”
凌宴摆手,“不过是乡下人的粗鄙之言,难登大雅之堂,你不嫌弃就好。”
萧王默了默,确实登不上大雅之堂,否则又焉有命在,她笑得意味深长,“不登最好。”
凌宴点点头,雷区蹦迪见好就收,不打算再给淼淼萧王答疑解惑,“正好小凌芷沐休,你可要跟她玩上一会。”
萧王矜持点头,欣喜藏不住。
凌宴叫来小崽,教她们玩五子棋,一大一小上手极快,用那简陋的木块摆上棋盘,你来我往好不快活。
凌宴和秦笙默默退到一旁,秦笙看了萧王一眼,悄声道,“可别让公孙照知道了。”
不然两个酸妹妹又要打架。
凌宴差点笑出声,公孙照在站点肯定不知道,“不过我估计阿淼会去故意气她。”
“小孩子心性。”秦笙失笑,“对了,早上我跟张娴把事情交代好了,等会我要去趟小楼,你在家守着芷儿?”
不论如何,不能让萧王跟孩子独处,这是她们的共识。
“行,等你回来吃午饭。”凌宴从谏如流,亲昵捏捏小手送野山参出门。
萧王不是第一次见秦笙独自出门,但每每看到都觉这家人与世俗格格不入,一个不留神,“哈哈!阿淼姐姐我赢啦!”
低头一看,五子连珠,小凌芷呲着小牙眉开眼笑,萧王看她这小模样就心情大好,“芷儿厉害,我们再来!”
“再来再来!”小孩兴致勃勃,根本不知她赢的人究竟是谁。
看她们玩得开心,凌宴背过身去,头疼地按了按眉心,要降温了啊得赶紧干活,她挽起袖子来到小崽新屋,和泥垒砖把炕盘了,缩短些工期。
家里扩建临近尾声,应该能在降温前完工吧,这样那七个孩子也能尽快下山来住,免得冻感冒了,凌宴默默祈祷,柞蚕开始结茧小猴子带人去收了,果园那头桑叶也有人摘,霜打之后葡萄才更甜,果子还能再扛些时日,除了御寒衣物还没全部到位以外,其余都差不多了,没啥好焦虑的。
把心揣回肚子里。
玩了一上午,萧王在凌家蹭了个午饭,小人午睡,她便回了自个住处,一家三口不用顾及她,纷纷忙碌起自己的事。
凌宴量了量小崽头围,翻出早些时候从莽夫那鞣制的白兔皮子,老母亲手持大粗针,锤子敲敲打打,给小人做顶皮帽。
头顶全包,留一条绒毛垂下,样式很新颖。
“毛茸茸的,一看就暖和!”秦笙捧着女儿的小皮帽一阵眼热,喜欢非常。
“你也有的。”端水大师捡起身边的其他兔皮,测量秦笙头围和膝盖窝,“再给你做个护膝。”
秦笙唇角上扬,满意的不得了,“就是戴在头上的全白不大好,要不弄些旁的花样?”
披麻戴孝,白色还是忌讳。
啥花样啊,刺绣?这可难为凌宴了,她大手一摊,“我水平不成,还是你来吧。”
“好。”秦笙翻翻找找,拿来两根又长又漂亮的大羽毛,沈青岚原先送来的山鸡留下的,当时她还骂阿宴不如鸡来着,如今这个人与她耳语厮磨亲密无间,让人恍然隔世,还有点想笑。
秦笙比量一番,将羽毛贴在帽檐耳后,“你看这样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