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难得意见相左,不过也没什么争辩的必要,眼看到了小楼,凌宴钻进浴室洗澡,换好衣服跟秦笙去接孩子。
早晚微凉,秋意愈发明显,小凌芷忍痛告别了她的蚕丝小短裤,一身淡黄小衫,蹦蹦跳跳地跟双亲回到家中。
下午干活耽搁了,没来得及准备食材,秦笙坐在厨房门口剥豌豆,小凌芷很是乖巧地过来帮忙,小狗守在她脚边,像个暖脚宝,一片静谧祥和之际,头顶鸟儿吱哇乱叫,一直不歇,母女俩抬头看向燕窝。
“它们饿了吗。”小凌芷大概听懂了些,跟娘亲对答案。
“嗯,是饿了,不过不是们,就一只。”秦笙掐指一算,鸟儿感知降温提前迁徙了,没长成的幼鸟被遗弃在窝里,“没关系,等会救它下来。”
小凌芷站起来看看,脚边小狗迷迷糊糊换了个地方,“好高啊,我踩母亲头上去抓!”
母女俩择菜没进去偷吃,凌宴端盘子送来吃食,正好被她“孝”到,捏了捏她的小屁股,“嗯?你要踩谁头上。”
这个小混球,真有点过分了,秦笙教训道,“救鸟儿有梯子,踩你母亲脑袋作甚,不可无礼。”
双亲双打,小凌芷哼哼两声,低着头蹲在地上不说话。
有点莫名其妙。
“呐,你爱吃的干炸小鱼。”凌宴听懂是怎么回事了,蹲到小崽身边,将刚炸好的小鲫鱼送到她嘴边,“怎么啦,你怎么想的要跟我们说呀,不说我们怎么懂呢。”
接过小鱼干,小凌芷一口咬掉,满口酥脆和温柔的母亲撬开了她的小话匣,“不喜欢梯子。”
曾经地窖里就那么一根破梯子,孩子在那下面躲着,不膈应才怪,她终究还是孩子,想法和大人不大一样,俩人瞬间就心疼上了。
秦笙叹了口气,心情十分复杂,总归还是心疼占据上风,“不喜欢不用就是了,你母亲那么疼你,踩她头太不应该了。”
“是呀。”凌宴一脸无辜,可怜巴巴地跟大孝女卖惨讲道理,“脑袋连着脖子,我脖子这么细,可禁不住你,弄出毛病来不能陪你上学不能给你做饭吃,你舍得踩我呀。”
“当然不舍得!”母亲那么好,她咋能踩坏她,小凌芷急得跺脚脚,她刚才顾着救小鸟,没想太多,意识到这个行为不好,她凑到凌宴怀里吧唧亲了一小口,小脑袋拱啊拱撒娇讨饶,“我,我不踩母亲,我去求青岚姨姨,请她飞上去!”
“这还差不多。”凌宴rua了把怀里的羊角辫,“等会我找个旁的物件上去,不用麻烦你青岚姨姨了。”
莽夫的老腰……还是好好养着,别给人折腾扭了。
“嗯嗯。”小凌芷忙不迭点头,有阿宴在,孩子好教得很,秦笙颇为欣慰,接过鱼干的盘子,催促道,“快回去看锅吧,别糊了。”
“哎呦,我差点忘了。”凌宴一个机灵撒开小崽,急急忙忙跑了回去。
秦笙拉女儿的小手带到怀里,摩挲她的小后背,“娘不傻了,你母亲也是好的,我们都护着你,不怕……”
小凌芷顺势抱住秦笙的脖子,笑眯眯地道,“嗯~我不怕。”
顺势打断了秦笙即将出口的话,弄得驴唇不对马嘴,她也不打算纠正了,那段惨痛的经历……小人究竟何时能释怀忘却,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母女俩开开心心享用属于她们的偷吃小福利,一起剥出豌豆粒下锅,两个菜是不够的,还要提防隔壁两个家伙突然打秋风,凌宴多做了个鸡蛋炒豆腐,都很简单,不够吃就等她们来再弄些。
公孙照还在弄那堆陈年老硝,传信说要晚点回来吃,不知是因为无人与她“争风吃醋”,还是预感到了花见的临近,淼淼萧王十分消停,独自在院里用了晚饭。
一家三口也乐得清静,饭后,在母女俩的注视下,凌宴搬来木桩和板凳做垫脚,摸到了大孝女想踩她脑袋的始作俑者——一只嗷嗷待哺叫个不停的小燕子。
窝里还有一个蛋,一并都带下来。
秦笙接过一摸,“孵不出来了,趁还新鲜煮了喂狗子吧。”
“我来!”小凌芷接过鸟蛋就往厨房钻,凌宴忙不迭提醒,“有粑粑,你洗干净再丢锅里!”
“知道啦,快来小狗。”小凌芷兴致勃勃给她的小狗加餐,狗子哒哒跟了过去。
手里的幼鸟眼睛还没睁开,扑腾着小翅膀,嘴巴长得极大,好似能直接看到胃里,身上一半皮肤肉色,毛都没长全,只一点小毛茬,丑丑的、秃秃的、小小的,手掌稍微用力就会粉身碎骨捏个稀巴烂。
脆弱不堪的小生命……凌宴动作很轻,瞬间想起曾经的秃头小崽,满心的不忍和怜悯,眼巴巴看向秦笙,“这……这能养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