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宴伸了个懒腰, “我快去快回,你等我回来再弄那些梨啊, 怪重的。”
“好。”在小楼不用洗碗, 秦笙美滋滋地去把胡豆茎秆和叶片收拾出来晾晒, 留作药材。
凌宴带上食盒,捡树木茂密的林间隐藏身形,顺利回门后门,轻手轻脚开门进屋,就听菜园窸窣的响动,伸头一看, 只见萧王露胳膊挽袖,怀里捧着柿子黄瓜, 捏着剪刀,她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模样好似在菜园子里扫雷……
菜园子里也没啥虫子啊,凌宴心里直犯嘀咕, 对方看见自己满眼兴奋,她赶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悄悄的, 别让他们知道我在家。”
萧王用力点头,理了理衣襟,抓紧自个的战利品幽幽走来,“阿宴姐,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给你们送点饭回来。”给孩子饿的都自己动手了,凌宴默默愧疚一瞬,“对了,你吃胡豆会发病吗?”
萧王仔细回忆,“不会。”
“那就好。”凌宴放下心来,这两个倒霉蛋,真怕她俩一命呜呼了,那头公孙照听到动静探出脑袋,霎时间眉飞色舞,凌宴慌忙又是及时噤声秘术,没有露馅。
确认两个倒霉蛋都没有蚕豆病,这才安心让俩人用饭。
吃着米饭公孙照也不忘玉米,啃得可欢,见她们对菜色十分满意,凌宴要回去了,“我出去躲清静,下午再回,你们若不想在家,就让武峙带你们出去转转。”
俩人知晓情况,自不会怪她怠慢,萧王很是通情达理地道,“你放心。”
公孙照“嗯”了声,再一抬眼,望着凌宴眉宇端详一阵,忽然道了声,“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切莫记挂忌生妄心。”
救灾济世造福百姓,这是个大善人,然而有些人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强行干预只会反噬损她的福报,不能当那个烂好人。
倒霉蛋忽然正经,告诫直击灵魂,有那么一个瞬间,凌宴感觉对方看透自己心中所想,可转念一想,她的想法其实并不难猜。
这是提醒自己不要钻牛角,凌宴笑了笑,接受了对方的好意,“我记得了。”
“深山灵,额,空气清新,阿宴姐可多去走走。”公孙照很是认真地叮嘱道,“修身养性,对身体大有裨益。”
走了走,确实感觉心情舒畅许多,凌宴笑笑应下,与二人道别,十分矫健地偷溜出去,而门前之人皆无所察,好似凌宴从未回来过一般。
脚步轻快悄无声息,武艺小有进步,这胡豆的滋味也甚是不错,不知从何而来,萧王细嚼慢咽,瞥了公孙照一眼,“你不是说不算命了。”
开口闭口皆是算命,似是找茬。
公孙照头也不抬努力扒饭,回以讥讽,“阿宴姐那人还用算?别说你看不出来。”
凌宴是个怎样的人谁都看得分明,俗话说刚极易折、柔极易屈,想必今日事后总归不一样了。
胡豆稳稳落入碗中,萧王不语凝思。
人们在凌家门口求情长跪不起,事情很快在村中传开,就和以往凌宴同秦笙信期的八卦一样,传播到村落各个角落,人尽皆知。
现在的村民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呵,咱那凌大人要求也不高吧,就让人干活实诚还能被撵出来,那几个肯定不是什么好饼。”
一问才知,那几家确实不是什么好饼,纷纷嗤之以鼻,专门跑到凌家门口对那几家人说风凉话,“快别遭人烦了,小心凌大人送你们去吃牢饭呐。”
称呼早就分开论了,这点村民心里还是有数的。
“东家心善,不会的!”可家属还不死心,见凌宴始终不肯露面,有的去求村长,有的求到沈家、顾家,还有人去求赵婶、胡大夫,请这些与凌宴交好的人家出面说情。
曲村长要配合官差处理王家后续的正式工作,忙得很,三言两语将人打发走了;沈青岚早就听说此事,溜得比兔子还快,她妹红樱在山里做事,根本找不到人,而顾家跟凌家彻头彻尾的一条心,婆婆顾及威望,勉强听完事情始末,然后老人家沉默了。
守在顾家的护卫实在受不了这些人的厚颜无耻,站出来叫骂,“有事去找东家,别牵扯旁人,小东家念书念得好好的,谁敢拿她生事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直接将人轰走了。
说这话的人是郑潜,曾经与凌宴有过龃龉,原身给人踹粪坑里的汉子,人如其名只想挣钱,那次马匪之事他震撼极了,后来见凌家招工就过来了,这人有自己的行事标准:旁的我不会,一身力气是有,你救我全家,除了杀人越货我绝无二话。
这就是他的应聘宣言,性子直来直往,忠肝义胆,先前牛二作乱猛虎下山之时,郑潜误会了凌宴还能当众给她赔个不是,相较于其他人,他三观算比较正常的了。
和武峙性子差不多,但这人身手更好,适合当护卫。
相互不计前嫌,凌宴雇他做事,和秦笙考察了一阵,决定他去跟守护顾家,事实上小凌芷在那读书的时候身边有鸟雀、臭脸猫、狗子、银环蛇等等,就是老鼠也够把坏人啃成骨头架子,保镖齐全的很,只比自家少两只大猫咪,除了她们的大本营,顾家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去那对他也是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