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撒欢似得涌向沙滩, 一波又一波, 绵延不绝。
待一切平息,秦笙窝在对方怀里心满意足,摩挲着她的背,轻哼夸赞,“嗯,学的还不错。”
带笑的音调藏不住。
野山参比自己放得开, 也坦然的多,属实让凌宴自愧不如, 望着怀里的人,拢了拢她耳边纷乱的发丝,并不争功, “还是先生教的好。”
秦笙轻笑嗔她,“油嘴滑舌。”哄得人心花怒放。
凌宴也笑, 下巴抵着她头顶蹭了蹭,“那你开不开心嘛。”
那当然是……“开心极了。”
俩人黏黏糊糊温存着, 忽然间,一个问题从秦笙脑中闪过,她思考半晌仍旧疑惑,“阿宴。”
“嗯?”
“你喜欢我什么呢?”这个问题曾经阿宴也问过,结果是她胡思乱想挨了自己一口咬,可轮到自己,秦笙想不出来自己为何得她深情。
曾经的送命题回旋,直击面门。
凌宴愣了愣,一时间脑内闪过许多模板答案,许多作品对这个问题有各种各样的诠释: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理由;又或者,喜欢你的一切,但好像都不大符合她们的复杂情况。
出于各种原因,她的视线总会落到秦笙身上,而女主角身上的闪光点……看得多了,自然落到心里,秦笙不只是美强惨、也不只是狠厉阴毒那么简单,她有很多迷人的意志品质,切切实实落在日常生活中,能够身体力行挑起大梁独自养家,不怕脏不嫌麻烦一直照顾自己,知错就改予以补偿等等。
单拿出任何一样,都能超过许多人,更别说秦笙是天赋异禀的大巫,算是难得的谦卑了。
脑海闪现县城留宿那夜,自己下巴留下的青紫牙印,秦笙有无数个机会逼她就范,软硬皆可,她太能了,而ao之间的吸引力在药物的作用下无限放大,野山参忍得很辛苦,却还是选择治好自己,没有强取豪夺,而选择最“愚笨”的那条路。
平等与尊重,丝丝缕缕,是她触动的开始。
能感觉得出来,幼年时期的野山参是个很乖的小孩,只是突遭大难变了心性,她本性不坏。
她只是太苦了。
摸着秦笙的后脑勺,本着十二分的坦诚,凌宴缓缓开口,“嗯,我也是个很肤浅的人,喜欢你的绝世容颜,钦佩你的才学和智谋,坚持与纯粹,大方和直接,你天赋异禀却仍能悉心做事,救我于水火,以及……你只对我才有的克制和温柔。”
十分认真的回答,好生别致的夸奖,自己有这么好嘛……秦笙难得抱涩,笑脸上止不住的得意,又很快生出新的疑问,“那,如果遇见和我一样的人,你会对她心动吗?”
很严肃地讨论起来了。
这个问题虽然送命,但对凌宴来说不算难。
“人对美好的事物总会心动,我也不能免俗,但谁都不是与我并肩走来,独一无二的你。”大落大起,她们之间堪称诡谲的经历无人取代,而她的心也只会在怀里这颗野山参身上,容不下旁人,凌宴半点不担心,很是郑重地道,“更不是我孩子的娘亲,一时和一世心动,哪个更重要我分得清……”
谈情说爱,正是浓情蜜意之时,而那个关键的字眼,让俩人霎时愣住,她们僵硬地扭头看向钟表,四点半,窗外夕阳渐退……俩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忘了一件事——闹得太过分,忘记接孩子回家!
两个年轻人一脸糟糕,慌慌张张分开爬起穿衣。
凌宴动作麻利,先一步穿好衣裳,绑起头发稳住大局,“不急,我去接她,你先休息,我们家里见。”匆匆交代完,嘬了野山参一口就赶忙走了。
转眼间,屋里只剩秦笙以及欢愉后残留的信香,一双无辜的眼睛眨了又眨,气到发笑,她们两个婚书在手,正大光明,怎么整天弄得像偷/情似得啊?!
鸟叫声传来,秦笙吐出一口浊气,阿宴身上都是自己的味道,好在景之意识到什么让婆婆帮忙送孩子回来,免去一场尴尬,不若阿宴那样脸皮薄的人……怕会羞得晕过去吧。
不过……她是阿宴的独一无二!一世的唉!什么人都比不了!简直动听的不得了,秦笙眼波流转咬唇窃笑,赶忙起来梳洗更衣,回家去寻妻女。
然而小孩子不懂大人那些弯弯绕。
“你们怎没去接我,我娘呢?”家里大了好多,空荡荡的,小凌芷不悦噘嘴,探头探脑到处找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