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伤亡惨重,最后只有秦笙一个大夫了,处处刀伤缝合调配药材,她眉头一直蹙着,“这帮马匪真不是人……”孩子也砍,作为母亲她无法容忍。
到后来,她累得再说不出话,凌宴默默给她打下手。
沉默来得诡异而痛惜。
虽说她心里早有准备,可一具具尸体以及在地上积起的血坑还是让凌宴差点破防,她几次揉搓眉心,妄图吸收眼眶含得热泪。
手上的血腥糊到脸上,她抽抽搭搭竭力忍着,满腔哽咽,太惨了,她绝不后悔对马匪用了白磷,只恨没多用些!
给村民配好药材留下,最后一站只剩她们三个,高强度忙活一整夜,沈青岚都撑不住席地而眠,秦笙更是灰头土脸地靠在凌宴肩头昏睡,日头爬起天亮了,笼罩在凌宴心头的阴霾却驱之不散,她很累了,可怎么都睡不着。
外头响动,几人一瘸一拐过来,原是小村子仅存的人们挨家凑了些米粮给她们送了一锅粥,跪下叩头低声道谢,“恩人,饭菜简陋请别嫌弃。”
见二人睡着,说完,他们放下粥锅碗筷凄凄惨惨的走了。
凌宴无声叹气,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星星点点的眼泪落在秦笙脸上,她一脸茫然,微微抬头转而叹气,将人搂住,两个人相互依偎,舔舐伤口。
沈青岚翻了个身,听到脚步声她就醒了,实在装不下去,清清嗓子爬起,“有粥啊?赶紧喝,喝完赶紧赶路。”
这么一打岔,凌宴赶紧抹去脸上泪痕,三人若无其事快速用了稀粥,上马离开村落。
脱离那个沉重的环境,凌宴心情轻松许多,路上沈青岚按捺不住,憧憬起马匪窝里的宝贝,“咱会不会发财了啊?”
凌宴摇头,“景之姐说他们劫了西域的商队,东西棘手,我估计不是银子。”
那还能是什么,秦笙眼珠一转,起了探查的心思,鸟雀飞过,没过多久,她满眼放光,欣喜异常。
边说边聊,凝重的氛围好上不少,三人来到来到翠儿山地界,凌宴勒紧缰绳,示意二人停下,“换衣裳吧,再往前有哨卡了。”
“好。”
下马打开包袱,里头的是从马匪头子身上扒下来的衣裳,血糊糊的,又脏又臭,凌宴二话不说抓紧换上,还有两张面具,她和沈青岚一人一张,分别是两个当家的易容脸模。
这还要多谢那采花大盗,不对,是秦笙的无私奉献,这才让她们能以最轻松的方式解决问题。
至于秦笙,就是她们抢来的“压寨夫人”。
秦笙皱皱鼻子,对凌宴身上的味道十分嫌弃,掩鼻调笑,“大当家的,你这身味,不洗澡别想上/我的床榻。”
沈青岚噗嗤笑出声来,凌宴瞥了她一眼,土匪真不讲究卫生,她低声讨饶,“你忍上一忍,等会我就洗干净。”
说着,她感觉不太对劲,好像迫切上秦笙的床似得,自己闹了个红脸。
秦笙笑得得意,“好乖,洗干净我就给你做压寨夫人~”
沈青岚笑容逐渐消失:……笑不出来了。
吃了满嘴狗粮,她心底啐了一口,翻身上马扬鞭疾行,还不忘回身催促,“再磨蹭天黑了,赶紧的!”
恶声恶气。
二人笑笑跟上。
不用她们出声吆喝,岗哨发现当家绑了个女子回来欢天地喜回去通报,留下来站岗接应的马匪被沈青岚一招解决,十分轻松地杀上山去。
留守的马匪不多,岗哨的人手处理掉,整个寨子就不剩什么人了,迎上来的三当家看大哥对自家兄弟动手,满脸震惊愕然,还没回过神来,一颗石子没入眼眶当场毙命。
杀了个一干二净,无人生还。
山寨不小,为防意外,三人聚在一起搜寻,她们很快找到了库房,终于知道为何说这批货棘手了,满屋子麻袋堆积如山,浓郁沉积的香气到了刺鼻的地步,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香料。
胡椒、茴香还有孜然!
就在凌宴满脑子烧烤之时,莽夫欢脱的声音从外头响起,“嘿,你俩快出来!”
二人追出去一瞧,山的另一面有处山坳,草场里一大批的牛,放眼望去,最少也有四五十头,那黑白的花纹和中原的黄牛完全不一样,这是奶牛啊,凌宴大喜过望,不仅如此,马舍中的白马通体暗金十分漂亮,还有几头骆驼,一看就出自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