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的李家人这才趁机围上,村民做鸟兽散,秦笙赶忙拉凌宴趁乱跑走。
秦笙跑快脚步不稳,几次险些摔倒,凌宴只得扶住,手越抓越紧、人也是越靠越近,最后干脆搀着野山参,一口气跑出好远才停下。
真刺激!出了一口恶气,她舒坦极了,秦笙心头狂跳,得意磨牙,“最好呛死那个老匹夫!”
野山参草帽歪扭小脸粉扑扑,可见是玩高兴了,凌宴轻笑帮她扶正草帽,“走,我们回家吧。”
秦笙瞬间忘记那遭人恨的老东西,满眼都是自己的未来夫人,“好!”
她们并肩而行,距离一点点拉近,火热粘腻的夏风多了些许甜意。
李文生回村的消息随着别开生面的“接风宴”很快在村里传开,那老匹夫以养病为由躲在家里,谁人路过他家的田定要进去踩上几脚,路过门前也要啐他一口。
听莽夫说王婶再没穿那些显娇嫩淡绿浅粉的衣裳,更无人捧她臭脚较深跟,势力精明的婆子蓬头垢面,发丝生白,出来刷洗门板时发癫般破口大骂,回屋还要伺候疯疯癫癫的李顺,如今李文生携出走的次子归来,王婶的日子也没比原先好的哪里去。
一样的鸡飞狗跳。
好在当时李顺买来的媳妇程秀早日脱离李家魔窟,她被家人卖给牙行,归家亦逃不开被卖的命运,现下在王平那恢复得不错,思考许久,还是选择去工坊上工,报答凌宴和沈青岚的恩情。
倒是那个刚回来的二儿子李亮,不在家里避风头,反倒时常在村中闲逛,不仅时常与村民发生口角,还到工坊那头挑事,口头调戏程秀,说些譬如“代弟娶妻”之类不入流的骚话,出言讥讽长工是丧家之犬,多少次差点打起来。
像个脑子缺根弦的精神病,以一己之力找整个村子的不痛快,给人感觉十分奇怪。
可除此之外,她们盯了十来天,绕是秦笙也没能发现异常之处,渐渐的,李文生携子归来的风波淡了下去,人们还是犯愁更重要的旱情,懒得、也是没精力再找李家麻烦。
自那日新村长曲靖登门,却如她所说再无人前来骚扰,秦笙复工后亦无人置喙云云,村民具是客客气气,再不敢生拉硬拽。
据说曲村长发了狠话,“现如今凌家阿宴改头换面,人家正经过日子不缺钱,阿笙也是个有本事的,为何说赔不起不去瞧病,一个个都心里没数是不?呵,你们要是再只顾自己惹恼人家,到时可别怪我不去说情,我没这个脸!”
毕竟秦笙这人说不干就不干,不为财,心气不顺就撂挑子,最让人头疼。
到头来损失的还是有求于人的自己,一番敲打,村民头上有包知道疼了,全学乖了。
显得在秦笙身旁当保镖的武峙莫名多余,凌宴仍旧让他保护,不敢怠慢。
胡飞雪亦跟在秦笙身边打下手,从缝合、熬药等杂事开始学习,而这次复工,秦笙多了许多新工具,少女好奇又眼馋,师傅装工具的木匣很漂亮,格子规整,新的竹夹子十分精细好用,还有那开刀的匕首,锋利锃亮,割牛皮都不在话下,时而日头底下见着都晃眼睛!
她也很想攒钱买上一套,胡飞雪小心问道,“师傅,可否问问您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银两?”
秦笙故作无意,唇边笑意却是怎么都压不下来,语气显摆,“啊,这些都是你师娘给我做的,买不到呢。”
胡飞雪:……师娘,阿宴姐?
见小徒弟吃瘪失落,秦笙偷笑,得意不减,“若你表现好,我让阿宴得空先给你做个竹夹。”
“真的吗?”面无表情的少女满眼惊喜,显得分外矛盾,许是最近发现某人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亦不如先前那般抗拒自己的靠近,秦笙心情极好,不吝释放她为数不多的善意,对半路捡来的小徒弟认真回应,“自是真的,又何必骗你。”
少女连忙道谢,保证自己不会辜负师傅教导。
她发现原先不怎么打理自己的师傅,近来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变得爱笑、话也多了起来。
好生奇怪。
少女的疑问消失在艳阳烈日的炙烤下。
夏日炎炎,日头愈发火热,河水水位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下,河床逐步暴露,终于,找寻凶器的时间到了。
河道漫长、河底情况复杂,不知凶器具体如何,导致秦笙的“手下”几次误报,二人兴高采烈的去,然后翻起数块石头,在河里洗洗脚,然后败兴而归。
沈青岚在河边打水时常见到她俩折腾,每每具是一副想掀桌子的表情,腮帮子发酸,“你俩闲逛啥呢,要是没事干就来帮我抬水?对了,你那兔子养活了吗?”
说这是前阵她们上山逮兔子的事,原本塑料姐妹之间的约定多了个秦笙,俩人黏糊糊的堵洞烟熏,压根不用自己带路,显得她格外多余,沈青岚表示根本没眼看!烦死人了!
闻言,凌宴自然而然上前帮忙,“养活了啊,秋天请你吃兔肉。”
“那时候就能卖虾了,可快到秋天吧,我要遭不住了。”沈青岚算算手头存款,皱眉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