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回应传来,芷儿听着尚可,秦笙稍微安心,对她来说善后唯有一条标准:杀光。
只有死人能保守秘密,这样无人知晓自己的踪迹。
而现在不仅要清理现场,还要顾忌里头的沈青岚,束手束脚的感觉让她很不习惯,秦笙皱着眉头满心焦躁,只想给这些歹毒的家伙原地剁个稀巴烂,招狗开席!
这么大片血,马上就是夜课时间,毁尸灭迹来不及了,秦笙思考如何以“正常”手段解决这件事,这时哄好孩子沈青岚出来帮忙,骂骂咧咧地搜刮这帮流氓身上的财物,借着月光她认出一张阴柔,眼眶成了血窟窿的诡异脸庞,登时冷嘲热讽,“这不柳良么,怎的,之前坑阿宴那么惨不够,还敢上门来害人性命,你死可真不冤!”
柳良半口气吊着,只一只怨毒的眼睛死死诉说着他的不甘,夜里十分模样甚是可怖,沈青岚当他一坨臭狗屎,拎到一头剁上几脚,那阴柔而怨毒的脸很快变得灰白,她这才满意,转头安慰秦笙,“这几个地痞流氓镇上都有名,擅闯民宅打死白打,都不用你们赔钱,不过得找村长让她报官才行。”
走流程,把事件定性了才能撇清关系。
正愁没法子,瞌睡来了有枕头,秦笙自然就坡下驴,可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看见了,这几人死的蹊跷,马儿护主我闻所未闻,万一传出去我俩树大招风……日子怕是难过。”
把自己摘干净,示弱后退。
“这倒是。”先前那牛二也死的挺蹊跷,好似坑阿宴都逃不开一个死字,忽而,沈青岚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却没能抓住,她甩了甩头,认真给秦笙出主意,“别传出去呗,就说是阿宴打死的,那些中庸打不过天乾很正常嘛,反正人都死了还不是随便你们怎么说,再说了,天这么热,这几个明儿就得臭,到时候都软踏踏的,草席一卷就埋了,能瞧出来啥蹊跷不蹊跷的。”
“不行,阿宴身手没那么好,就说打到一半,你来送货瞧见救她下来。”秦笙烦躁的心平静些许,“就这么办吧,你去请村长?”
“我跟你把这收拾干净了,等会我妹来让她们去喊人,正好把事闹大,你看看那家伙还有救不?”沈青岚朝一旁努努下巴,秦笙看了一眼,抹黑上前探查一番,“尚可,得抬胡大夫那去。”
不一会,上夜课的人们来了,得知情况纷纷伸出援手,那头被孙女坑去给牛缝肠子的胡大夫刚完工洗手,就又开始诊治伤者,村长连夜出发去往镇上通知保长,这等恶性事件亦是功绩,很快有人下来核实。
几个关键人物接受盘问,她们统一口径,以秦笙提议的那般汇报上去,功劳全归沈青岚。
而出力最多的枣红小马以及秦笙再次隐于人后。
凌宴脖子上的伤做不得假,保长手下一脸欣慰,“不错,没想到你这炊家子还能跟人缠斗那么久,还有青岚,果真武艺高强……”
叭叭叭,变着法的夸她俩,凌宴开始没懂,后来见秦笙跟她使眼色也懂了,大晚上出工,这是暗示她们呢,她塞了些辛苦费,几个铜板,尸体都被对方带走,此事顺利糊弄过去。
派狗子盯着,吃光扯烂,没有尸体就不会留下证据,秦笙完美达成目的,只剩一个沈青岚……那天乾正一门心思的帮她们,她眉头紧锁,心头万分复杂。
与凌宴相熟之人收到消息后都来慰问,答谢、办案,后续处理工作进行很久,尤其门口的血迹,长工们花费很多时间才铲干净,等忙完天都黑透了。
小凌芷受了惊吓,钻在凌宴怀里怎么都不放手,不见人就掉小珍珠让人心疼不已,凌宴阵阵后怕,好在小崽聪明,也幸好秦笙及时回来,不然她真不敢想。
不需孩子多说,擦干净身体凌宴来到大屋炕上,陪崽安眠,时隔不久,一家三口再度同在一个屋檐下歇息。
一大一小躺在炕上瑟瑟发抖好久,小的喝了安神茶已经睡了,夜里不要发烧才好,倒是后腰的纹路……很难瞒住,本来很开心的事情,如今却分外难办,秦笙无声叹气,只能祈祷不被旁人发现了。
而大的那个保持着高门贵女的风度和淡然,结果一点风吹草动就原形毕露,眼睛瞪得像铜铃。
都吓坏了。
要哄好这两个,她的善后还没完呢,秦笙无奈扶额,取来木夹子和油灯,指着凌宴脖颈包的纱布道,“刚才太匆忙了,再看看有没有弄干净。”
大片擦伤,稍微留点汗都痛的要命,凌宴放下怀里熟睡的崽,轻声爬起,乖乖解开纱布处理伤口。
野山参就在跟前,近在咫尺,那抹红唇尤是……倒是血迹不见,忽然间,凌宴明白刚才秦笙嘴上的血是哪来的了。
人,人工呼吸?登时,她面红耳赤,缩着肩膀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怎么呢,疼了吗?”红唇一张一合,呵气如兰轻柔温婉。
凌宴不知该作何反应,唯有那漏跳一拍的心脏,已替她做出答案。
夜深人静,历经波折后凌家终于归于平静,都歇息睡了,而此时此刻,沈青岚躺在屋顶乘凉,叼着草棍翻来覆去睡不着。
身为一个金盆洗手多年的探子,她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很关键的信息,鸟爪印、接着就是老虎吃人,再到现在的马驹护主……她越想越不对劲。
那隐居大族可驱鸟兽的首领,总不会是秦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