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强势。
她只能放松身体任由秦笙摆弄,丝丝拉拉的牵动感伤口微痛,不过尚在可忍受的范围内,应当不会挣开,非常平稳,秦笙的“护理”手法颇为专业,可见其手臂力量,惊奇之余,肢体接触让凌宴有些脸热,而当水杯落到唇边,那种不自在的感觉更甚。
她习惯了亲朋好友、乃至护工的照料,但……对前阵子还是“杀人凶手”的秦笙,凌宴无法泰然处之,骨子里的畏惧无法轻易抹除。
“我,我自己来。”她试图活动伤处另侧的手臂接过水杯,只想避开。
然而如今的情况又哪里是她想就能避开的。
秦笙挑了挑眉,模样似乎有些不满,倒是并未阻拦,找来棉花包垫在对方身后,等坐安稳了才将杯子递去。
凌宴无声松气,安静喝水舒缓心头紧张。
小口抿水,很斯文、也很好看,怎么像小鹿饮水似得呀!
轻而易举地勾起了秦笙的好感,心底也跟着软绵绵的,欢喜得不得了,那个亲密的称呼不自觉地脱口而出,“阿宴?”
凌宴一口水呛住,猛地咳嗽起来,带动伤口剧痛险些丢了水杯,“咳……”
猫儿也跟着慌乱,喵喵的叫声似是警示。
啊,这都能吓到,芷儿没的说错,果真胆子小小,半分天乾脾性都无,这人也不是天乾就是了。
仿佛遇见至宝,秦笙赶忙接下被子给她拍背顺气,掌心下的躯体因痛极力克制着,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将她击中,“轻咳不妨事的,别憋着。”
憋久了反而咳嗽得更厉害,凌宴晓得这个道理,尽力控制折腾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嘴边布帕擦过,连带床上的水珠一并清理干净,抬眼,那个蛇蝎般的女人言笑晏晏,语气无辜,“你不是也叫我阿笙,试着从现在开始习惯?”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自从知晓秦笙不傻后她再没叫过。
阿宴……想到自己原先竟十分不知天高地厚、且厚颜无耻地问秦笙对自己的称呼是什么,而事到如今从秦笙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凌宴半点开心没有,相反,她感觉奇怪极了,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抗拒。
亲密的称呼,不属于她们两个,更不合适,这次,凌宴不吭声了,眼前的秦笙总给她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不妙感,她头皮发麻。
“我累了,想睡觉了。”她木然地道,本能逃避。
这一系列变化都被秦笙看在眼里,却也只能依她所想,将人放平歇息。
逃回被窝结界,好似这样就能不再受外界影响,被窝就是最安全的,凌宴终于安下心来,与众人对话和跟小蛇蝎纠缠消耗她太多精力,躺下一会眼皮越来越沉,不顾身旁“虎视眈眈”的秦笙自顾自地睡了。
很乖巧的睡颜,看了很多次,每次都有不一样的感觉,有一样不变,就是很好看。
受挫的秦笙有些苦恼,硬的不行、来软的效果好像也不大好,她还有很多问题只能等关系缓和后才能问出口,看来以后有得磨了。
认命地叹了口气,秦笙上前掖好被角,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背从被角脱离时蹭过瘦削的脸颊,一如轻柔的爱抚。
感觉到瘙痒,还不安稳的凌宴眉头微蹙,几只猫儿也随之消停下来,乖乖匍匐在她身侧,每只压一个被角,似是尽职尽责的看护。
恬静安逸的感觉扑面而来,如果不是这人有伤在身的话,秦笙眨了眨眼,眸中尽是满足后的得意,随手揩油后,她忽然记起一件事,不由心虚起来。
洛阳花……
好端端一人被自己阉了,如果她知道了的话应该会很生气吧……
嘶,有点头疼,将屋里收拾干净,秦笙继续着手干活,而鸟雀围绕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很快散去深山寻觅。
凌宴的感觉没错,事实的确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只是黄鼠狼并不这般觉得,比起将鸡整个吃掉,她所谋更甚。
即便秦笙十分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顾景之最后的那个问题时刻笼罩在心头,而她选择性遗忘了去,那些沉重的哀伤背负太久,她不想思考今后如何,此时此刻,她只想把她据为己有。
尽享欢愉。
家族传承下来的医术出神入化,她能妙手回春,也能靠继承的大巫本领悄无声息地置人于死地,杀人如麻,但如何哄人……向来处于被追求位置的秦笙却是完全不曾了解过,出了猫儿这张牌后她有点犯了难。
投其所好?如今的阿宴喜欢什么她倒是知道一个,可,难道要牵来驴子和牛,在她面前削烂了的蹄子吗?
想象了下那个场面,半点没有花前月下的心动感不说,还很奇怪,秦笙有些喘不过气来,愁眉不展。
下午,下学了的小凌芷随秦笙哒哒回家,一进门就扑倒凌宴房中,凌宴睡饱听到动静醒来,看到的就是眼前小崽呜呜掉小珍珠的画面,立马就心疼了,“让我看看你。”
小凌芷拱着脑袋凑上前,凌宴安慰了好一会才没被小珍珠淹没,认真打量,一眼没看到头皮的轮廓,似是长出发茬来,终于不是小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