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记得非常清楚,估摸是把地契上的内容背下来了,这样更加直观,凌宴隐隐有些思路了,“地契什么时候定的,新吗?”
顾景之也不知道新不新,“如实道,孙家地契十年前所立,其他几家时间各不相同,大多都在几年内。”
这样啊,凌宴灵光一闪,她好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划地方向不同,这是文字游戏啊!只要在当初丈量时动手脚,谁也不会发现自家地头少了面积。”
步量也有误差,就算发现,一两尺也尚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丈量怎么可能动手脚,尺摆在那明明白白,他们买地的时候一定看着啊。”村里人最怕吃亏了,这种事一定看得死死的,根本不可能有人在他们眼皮子下面动手脚,沈青岚下意识否决,然而接下来,她们都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负责丈量土地的人是村长李文生!他就是干这种事的人啊。
沈青岚神情一凛,“这是一地两卖?”
“竟是如此。”顾景之恍然大悟,“我说他怎常收小地块再买,原来打着这般算盘,以李家财力应当不需卖地,他却连卖两块良田,定是想把孙家的地买回去,不然衙役下来丈量,必定东窗事发!”
李文生一直呆在县里没回来估计就是为了这个,没成想被钱家截胡了。
把小地块整合成大片田打包出售,古人普遍数学不大行,面积上加减算明白就不错了,若不亲自丈量,哪里知晓张宽的变化,而李文生就是在这时动的手脚,以此牟利。
积少成多……甚至可将地头量小了去,以此压价!两头赚钱。
凌宴觉得他应该有个能伸缩的尺子,或者其他什么罪证。
沈青岚用脑过度头昏脑涨,“要我说啊,管他几尺几丈,这笔糊涂账咱还是别管了!”
根本说不清楚,一个量错,很容易就赖掉了,怎么治老杂毛的罪,她可太晓得村里人耍臭无赖的说辞了。
反正爱谁家地谁家地,自己报官去,火烧到景之身上就是不行!
作者有话说:
秦笙:睡醒该吃饭啦~
凌宴:睡得好吗?
秦笙:勉勉强强吧,你不伺候我吃饭,我就不大好。
凌宴:这就回家。
光风霁月一举人,好端端差点掉到鱼塘里,景之也好惨一女的,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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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谁吃得多[vip]
发现罪证的二人正兴致高涨, 闻言不由一愣,火热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顾景之和沈青岚家中并无田产,而凌宴现下手头西边那一大块地是凌富贵亲自丈量的, 地契清楚,没有动手脚的可能, 也就是说她们没有出头的先决条件。
顾景之张了张嘴,幽幽附和道,“的确, 我们师出无名容易成为攻讦的对象,到时此事定然不了了之了。”
村中传播的最快的除了八卦就是谣言, 内部心不齐什么事都做不成。
更别说各家一尺两尺的土地纠纷……小到县令未必会开堂审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拖来拖去再没动静。
虽然很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沈青岚说得对,这就是笔糊涂账,她们贸然插手很可能适得其反,引火烧身。
不是自私自利只求自保,世道如此, 沈青岚看顾景之不大甘心的模样,心里不舒坦。
她也不想心上人泼冷水说那些丧气话, 自己同样是被欺压的倒霉鬼,年少时不是没去过县衙为自己讨公道,也不是没找过镇上的保长要说法, 结果……李文生屁事没有,还好端端当村长敛财, 变着法地给她穿小鞋磋磨人。
还是她露了一手功夫,那老杂毛才不敢再过分, 然后她想明白了,最难的就是以下克上,索性不再管。
不想二人误会,沈青岚咬了咬牙,表明自己的立场,“我比谁都想对付那个老杂毛,村里人什么样你们清楚,听风就是雨的,脑子还没我好使。收点银钱让人一煽动,立马给人当狗,反过头来跟自己人干架,多少次,多少人家的地都是这么丢的!咱们怎么管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