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都是阴阴的,不见放晴,到了晚上凉意显然,让两个宝宝回屋玩耍,凌宴把明天要用的东西理出来装好,举着火把来到外面。
那窝小奶猫还在喵喵喵,大猫不见去向,应当外出捕食去了,凌宴终于见到奶猫真容,一只黑的、两只小梨花,都是白手套,眼睛还没睁开,叫声洪亮,身体应当不错。
偶尔她会给喂些剩下的米粥、煮熟的鱼内脏之类,大猫爱吃就吃,不吃就喂鸡,倒不会浪费。
今天家里吃好的,她把焯水捡出的肉渣边角料放到砖头上,另一半洒在鸡窝食槽里,回到院里舒展身体,还有些轻微的拉伤酸痛,问题不大。
戒酒之后早睡早起,原身乱七八糟的身体也在逐渐恢复,是件好事。
明天就是清明,天阴成那样,估摸又应了那句老话,清明难得晴、谷雨难得雨,雨天道路湿滑,明天上山祭拜又是件麻烦事,将草鞋刷洗出来晾干,拎崽洗漱,再略微收拾下家里就困得睁不开眼睛,昨晚装鬼吓人没睡好,凌宴洗完倒头就睡。
母女俩躺在床上说悄悄话,小凌芷抱着心爱的小被子,激动地滚来滚去,叭叭分享今天开心的事情,秦笙拍着她的小后背跟女儿聊天。
渐渐的,小人说累了,叨咕一通胡话睡了过去。
秦笙失笑给女儿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溜出房门,将猫儿鸟儿捉来的战利品放到罐子里。
就快了。
一觉睡到天亮,天色依旧阴沉,还刮起了大风,听起来鬼哭狼嚎的,经历过家里的闹鬼事件,这种程度对凌宴来说已经免疫了,丝毫不慌。
忙完日常任务,她刚收拾完鸡窝,醒来的小凌芷揉着眼睛控诉道,“母亲,我的豆沙沙,你忘了!”
“是忘了。”光顾着吃肉了,凌宴给她盛了一小碗,“现在吃行吗?”
“行!”于是小凌芷捧着小碗眼巴巴地在鸡窝旁蹲了好一会,边吃边观察。
每天要看好多次,兴致很是高昂,凌宴也蹲下来,陪她一起看。
早饭,剩下的香香排骨,吃完凌宴收拾东西准备上山,“我去上坟,你们在家玩吧。”
趁雨还没下来,她得赶紧走了。
上坟?小凌芷没听说过的词,想到昨天跟母亲出门得了好东西,颇为积极,“母亲,我也去。”
小孩子跟着吓到生病可就不大好了,而且还要烧纸,乌烟瘴气,呛得慌,凌宴果断拒绝了,“快下雨了啊,你在家画会画呢?我很快就回来。”
小凌芷哒哒跑上来抱住凌宴大腿,“我想去。”
一整个黏住。
拿小孩子撒娇没办法,凌宴心中为难之时,秦笙刚洗完碗从厨房出来,救星哇,快劝住你女儿!然而求助的字眼刚到嘴边,就听秦笙道,“我也想去。”
凌宴:?!
哄一个不够又来一个?
又是这样,她和秦笙大概毫无默契可言。
凌宴硬着头皮连大带小一起劝,好说歹说,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不知真傻假傻,根本不怕她危言耸听,更不怕死人,偏要跟她出去,再纠缠下去就要下雨了,孤身一人的天乾无奈败下阵来,“行吧,都去,到时候你们离远些看着。”
“好哦~”
然后一家人穿戴整齐,凌宴只好多找件雨具备着,结果家里的蓑衣烂到掉渣,还弄了她一身草屑……
头疼。
没办法,只好多带了两件衣服挡雨,凌宴急急忙忙把崽装进筐里,带母女俩朝山上走去。
之前来过,距离并不远,半个月多去,凌母的坟旁长了不少杂草,感觉距离差不多了,凌宴把小崽放到地上,“烧东西味道呛,你们在这等着。”
然后自己过去除草摆放祭品。
又是火盆又是盘子,好像装了些东西,小凌芷好奇极了,拉了拉秦笙衣摆,“娘,母亲干什么?”
秦笙蹲下/身子给女儿挡住山风,低声解释:“她在祭拜。”
又是听不懂的词,小凌芷很苦恼,“为何来山上?”
秦笙默了默,“因为她埋在这。”
“她是谁?”
“渣滓的娘亲。”
小凌芷看向远处忙碌的身影,“母亲的娘,不回家吗?”
她憎恶渣滓,恨屋及乌地厌恶着她的家人,尤其那个老东西,至于那素未谋面的妇人……毕竟死者为大,在人家的地盘,秦笙言辞上还是温和不少,摇了摇头,“她过世了,那个土包就是她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