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外出分发粮种,自然带了户籍土地簿,你可直接登记,待我等回镇上再补足信息就是,免得你跑一趟了。”
凌宴一拍脑门,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她跟人连声道谢,忽而想起件事,“那这些地的粮种发没发,归我吗?”
此言一出,王婶气的直翻白眼,碍于黑脸的丈夫硬生生忍了下来,李文生一声不吭,偏头看向别处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似商量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两个文书核对一番,“那块地头的粮种尚未发放,物主更变,自然归你。”
凌宴大喜过望,对给予方便的文书千恩万谢,二人心情不由好上两份,皆不以为意轻飘飘地道,“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不过那二十八亩地你可都要种稻?领了就必须种,这规矩你该是晓得的。”
“这是自然。”忽然间从两亩三分地变成三十亩三分,凌宴还没想好该种什么,“要多少粮种我明儿个给信成吗?”
文书很是随和的应了,于是土地转让一事告一段落,任李家人如何,那些地都物归原主,重新姓凌了。
事情到这,李顺坑害她的同样随之结束,私了也就意味着此事不可再提,但凌宴有件事是记得的,要提,“正好各位具在,我有一事言明,烦请各位帮我做个见证。”
她来到中央,清了清嗓子,对在场众人道。
“总有人看我家阿笙痴傻,色胆包天嘴里不干不净,惦念着可乘之机,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往后再叫我听到谁说我家阿笙长短,且先问问我手里的草叉答不答应!”
手上用力一剁,噌的一声,草叉尖齿深深没入土中,天乾的力道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李顺和王婶更是下了个激灵。
凌宴咬牙紧绷,周身萦绕着一股子戾气,眼睛死死盯着李家母子,大声威吓,“谁人不信但可一试,试试看我能不能把你那破嘴连带脖子一道插下来!”
众人都被凌宴这出吓到,连李顺也没力气嚎了,一时间噤若寒蝉,几十号人只火把发出些许动静。
“有血性!”周全周大爷大喝一声,拍手称快瞧着还挺高兴,“不容易,你小子总算有点人样!”
“老周!”旁边的顾婆婆唤了声,提醒他注意影响,又对凌宴淡淡道,“阿宴,你过了,知你不快,脾气收上一收。”
理是这么个理,威慑可以,但不能把杀人一事拿到明面上来。
剩下两位长辈也不轻不重地说了几句,有他们兜底,凌宴就坡下驴,“晚辈愚钝,只记得靠这身蛮力才护得住妻女,多有冲撞,各位莫要怪罪。”
众人心想,说是这样说,可横的怕不要命的,万一这痞子不管不顾的冲来真把人捅了怎么办,哪里还敢对秦笙说三道四,都默默把这事记在心上。
“行了。”周大爷觉得凌宴由此转变是个好事,也提醒道,“压压火气,别真闹出人命来就是。”
言罢,他看向李文生,话锋一转,“说完你的事,该说说村里的野狗了吧,这事可有的商量,我老胳膊老腿站不住,走吧,咱去议事堂?”
其余几位长辈皆是点头,“万一伤了人该如何处置,医药费用谁拿,总要有个章程,你说是吧,文生。”
村长李文生阴沉老脸难看无比,拱手弯腰,“待将我儿送归家中,马上就到。”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议事堂走,到这就没凌宴什么事了,她直接回了家。
同样,也没捕快和文书的事了,他们结伴往回走,半天没说话的方钰可憋得够呛,她万分不解问一道的袁睿明,“师父,我不明白啊,嘶,这事我们不应该把那李顺拿了吗。”
袁睿明有些忍俊不禁,旁边两个文书也是笑笑,“小姑娘,这里面门道可大着呢。”
看徒弟还没转过来弯,袁睿明解释道,“你想想看,若是我们遇见别个,真真一手遮天,连官差都不怕的村长,到时会如何?”
他语气意有所指,这么一提点方钰很快反应过来,好似受到了惊吓,“贸然插手,我们会跟着一起遭殃?”被灭口?
“还不算太笨。”袁睿明感叹道,“世道如此,捉那贼人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学会保护自己,切记,多动脑子少动嘴。”
“袁兄所言极是。”文书附和。
“师父的教导,我记下了。”方钰若有所思,把今晚看到的每一幕都记在心间。
而归家后的凌宴在开心之余又有了新的烦恼,比如:她这三十亩地当然不可能都种稻子……所以该种什么哇!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她还没规划好呢,凌宴在屋里蹦蹦跶跶的释放自己无处安放的激动。
算了,这么大的事还是交给明天的自己思考,她洗洗便重新躺下睡去,留对门的秦某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