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吐完,感觉舒服了点,可还是难受,晕乎乎的提不起精神。
凌宴拿来家里发霉的木盆摆在一旁接着,让秦笙漱口,看她恹恹的说不出话,信息搜集的也差不多了,她对母女俩嘱咐道,“我去请郎中,去去就回,小凌芷你别怕啊,等郎中看过你娘的病就好了。”
说完,拔腿往郎中家里跑,不顾润湿难闻的衣衫在乡间土路狂跑。
村里有郎中,是之前退下来的军医,岁数大了再跟不了战场这才放他告老还乡,平日帮村民看病,也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之一,老爷子姓胡,医术没的说,谁有个头疼脑热的找他准没错。
胡大夫离她家有点远,凌宴火急火燎,边跑边喊,“胡大夫!胡大夫!你在家没啊!”
村里的狗都被她搅合的警觉不已,嗷嗷狂叫犹如跑酷伴奏。
“来了来了,别叫魂了。”闹这么大动静准是大事,老爷子当即扬声回道,将手上炮制的药材交给小孙女,准备出门看诊,不过一见来人是凌宴,脸顿时拉的老长。
灰袍老者鹤骨霜髯,胡须梳理的服服帖帖,精气神很足,给人的感觉非常靠谱,脸拉的再长也是救星,凌宴心里顿时有了底。
“胡大夫,我家,我家阿笙病了。”她跑得太急,有点喘不过气,“早饭吐了,还发热,脸色蜡黄手上冰凉,请您跟我走一趟。”
描述的很清楚,胡大夫捻了捻胡子,“可是出汗了?”
凌宴一愣,倒把这事给忘了,仔细回忆扶住秦笙时的感觉,“她后心发凉,我不确定她出没出汗。”
秦笙是真命天a的老婆,她哪里敢乱摸呀!
不确定总比胡编乱造耽误事强,胡大夫已是有了计较,转头冲屋里喊道,“飞雪,把药匣拿来。”
半大的少女拎着药匣颠颠跑出来,箱子不小,感觉挺沉的,凌宴本想帮忙接过,手都伸出去了,就听系统提醒道:【别,大夫最忌讳旁人动他药匣,你背他走都成,千万别动那药匣子。】
凌宴嗖地把手抽回去,揩掉鼻尖汗珠,拱手赔笑说:“我急糊涂了,您别放在心上。”
胡大夫吹胡子瞪眼睛,脸上每根毛发都写着不爽,狠狠剜了凌宴一眼,语气不善,“还等什么,走啊!”
冒失犯错,凌宴默默受着,跟在胡大夫身后往外走。
可胡大夫实在岁数太大,腿脚不利索,拄着拐杖还走两步三颤悠,凌宴急得不行,一声告罪,背起老爷子就跑。
胡大夫又惊又怒,拐杖敲头,“你这痞子!放老夫下来!”
敲得凌宴满头是包,“十万火急,实在得罪了,改日我亲自登门谢罪!”
医者仁心,也怕误事,胡大夫嘟囔着消停下来。
怕给老爷子颠出个好歹,再赔上一条人命,凌宴没敢跑太快,尽可能平稳的带人小跑回家。
小凌芷哭累睡着了,攥着秦笙的衣衫如雏鸟般依偎在她背后。而秦笙头朝外枕着胳膊,侧躺在床边,另一只手臂死死护着身后的孩子。
盆里多了些水,也不知是又吐了还是自己漱口弄得。
母女俩在脏乱的仓房里相依为命,画面过于令人揪心,可怜见得呦,胡大夫气的直跺脚,恶狠狠地使唤凌宴,“去,把她手腕露出来!”
他是中庸,对上名花有主的坤泽,还有个不是人的天乾,不管为了自己还是母女俩,必须得避嫌!
凌宴三两步上前,拿出秦笙脑袋下的手臂,用枕头垫好让她躺的舒服些,“您快给瞧瞧吧。”
“哼。”胡大夫抬手搭上雪白的腕子,闭目思量。
凌宴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胡大夫脸色阴晴不定,眉头倒竖,愠怒异常。
“大夫,阿笙她还好吗?”
一手执笔写药方,胡大夫胡子吹得老高,嘴上没好气道,“风邪入体阻滞经络,郁结于心血虚体弱,再磋磨一阵就能香消玉殒了,你说她好不好哇?”
终是顾忌旁边的孩子,才没再多说,不然非要给这痞子骂个狗血喷头,老爷子悻悻闭嘴。
原身造的孽,锅倒是牢牢焊在她身上,凌宴已经认命了,被老爷子一通乱怼,也不觉有甚,病症她听明白了七七八八,大概是营养不良又着凉感冒的意思,这才严重了些。
虚心尬笑应下,“您说怎么治,我全力配合。”
胡大夫不由看了她一眼,打开药匣当场抓取称量,语气缓和了些,“她需得静养,用这祛风邪的方子,熬水煎服,早晚饭后各一次,服用三日,若还是高烧不退,再来找老夫。”
麻利包好药材,胡大夫又递给凌宴一个方子,“这是管益气补血的,有几味药老夫这没有,你到镇上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