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一开始便觉着康和是有谋算的人,果真自己没有看差。
康和倒是心境平和些,他同徐扬道:“你可甭欢喜太早,半道把酒庆祝,时下要紧的事把事情办好。”
“得,我定不教你空欢喜,后头你便瞧我的。”
午间,在这头吃了晌午饭,康和跟范景家去,徐扬便收拾着去了城里。
康和没再随着去办这事儿,一来,他一个薄家上门婿,又和里正不对付,时下实在没有本事去接个人来村上;
二来,他也想看看徐扬究竟有没有本事在,要是些微本事都没有,那也甭竞乡长了,将来真坐上了那位置,也未必是件好事情。
两三日,徐扬都没回村来,康和也不着急结果,先紧着自家的事儿,跟范景一同上了山。
事情要办得成,他们下山时,村里自就多了个大夫,若没办成,也不过还是老样子。
再下山来时,已是半个月以后了,康和跟范景打城里去卖了山货回家。
不想,事情还真就教徐扬给办成了。
这徐扬打从康和那处晓得了朱大夫的事情,他也没火急火燎的便找上门去请人。
先是上城里头打听了一番朱家药铺的事,也是为着谨慎起见,要是那朱大夫真医死了人,自是不好将人给请村上来。
依着徐家在城里头的人脉,打听的消息自然会比康和的准和深。
得晓事情确实错不在朱大夫后,他便以他爷的名头与人下了一封请柬,将人请到家中来吃了回茶。
借此了解一番朱大夫的为人,他自看了觉不差,爷和爹也没说不是,这才备了礼,又前去拜访了朱大夫,说明了他的意思。
朱大夫在城中已是难得安生之地,要是去外乡谋生,年纪又大了,还真难经得住折腾。
若能不走远,那自是更好,他并不在乎是乡下还是城里,只能继续为医便已是万幸。
再一则,他受徐扬礼遇,徐家乃乡绅之户,便也是一重靠山。
朱大夫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两头说定,人便能接去乡里了,不过徐家与陈雨顺到底还是在来往着,面上面下都没有撕破,自还是要去同人说道一声。
不过未防他不应,徐扬事先便将要请大夫上村里来的事给说了出去,教村里人都欢喜了,这才前去与陈雨顺谈。
村里的人都翘首盼着,他陈雨顺要是不答应,那就是见不得村里人好,少不得得罪村里人,且徐扬事先便言了他要请大夫来,也不怕他舔着脸将功劳给占去。
结果便是陈雨顺答应了,不过他受徐扬这般摆布,也许是自个儿没从这件事里沾着好,心头自不多痛快,但也没多想。
徐扬也是他半看着长大的,他觉着人浮躁,没有眼界,只晓得自己快活。
家里头安排的好亲事不要,为着元家哥儿把徐爷气得躺了几天,这样的小子,能有甚么报负,不过是投身在了个好人家里命好。
徐扬说妥了村里,便将朱大夫还有他的徒弟给请到了村上,人没住处,还将自家里的屋子给收拾出来三间,供人住着看诊。
朱大夫心头过意不去,要与他赁钱,他不肯要,言教他们安心住下,家中人丁少,屋子空置也白空置着,来时手头上攒足了钱,再帮着与他们另造一处屋。
朱大夫也是会些生存之道,住下两日后,便同村里人义诊三日。
徐家日日人进人出的,都谢朱大夫的仁义,言徐扬的好,说徐家人厚道。
得听康和跟范景下山回来了,徐扬立便乐呵呵的来寻:“我爷跟我爹都夸说我这事办得好,这么些年来,他们还是头回这样认我办一件事。”
康和听罢,也觉得徐扬确实办事谨慎,细致,他道:“你借着家里的势,为徐家增了光,又为自己立了口碑,家里如何有不满意的,门庭便是要靠你这般才能城起来。”
徐扬道:“那还不是得谢你,与你出些好方儿。”
康和不揽功,他道:“我也不过是光嘴上说,实际办事的是你,这事情能成,是你有本事。”
徐扬笑起来:“我时常觉着你长了两张嘴,范景的嘴是不是长你身上去了?”
“他的嘴要长我身上,你也听不见他说话。”
两人笑了会儿。
徐扬又想起一事来,他同康和神神秘秘道:“你晓得那孙员外作何要闹事不?”
“他女儿没了,不是想撒气?”
徐扬轻哼了一声:“也不全为这事儿,他便是存心想将朱大夫给赶走。”
“这话怎么说?”
那孙家小姐打小锦衣玉食的养着,一回出门教个穷书生给瞧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