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严礼突然想到了什么,道:“韩轩今日该到了,同行的还有绿兰姑娘。”
思绪远飘,他拿起那张信笺,薄薄的一张纸在他手中存在感并不明显,因为地势变换官道尽毁,中州与外地断了来信,上次来信已经是五十七日前了。
在提醒贺景泠。
这样的痛楚他早就习惯了,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是霍子犹和贺敏之来了。
“先生,您找我和慎语兄不知是有何事?”霍子犹近来和贺景泠相处日多,也少了一些恭敬拘束,打了招呼和贺敏之自行找了地方坐下。
“商陆带人抢修出来的路暂时可以用来押送物资,这次地动中伤亡过重的人家朝廷也都有抚恤,中州情况暂时得以稳定,有程大人在这里坐镇我们也可以安心回京了。”没等贺敏之说完,贺景泠就慢条斯理出言打断了他。
霍子犹按住贺敏之要发作的架势,有些惊讶地问:“先生的意思是我们要返程回京了吗?”
“三哥哥真是好魄力,一心为了大齐着想,就是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身体还要四处奔波,路上出了事可别拖累我们。”贺敏之一对上贺景泠为官两年沉淀下来的脾气根本不受控制,抓住机会就要奚落一番。
“承蒙陛下和先生看重,霍子犹定然不辱使命。”霍子犹再次按住了要发作的贺敏之率先出声表态道。
“这几日画了个粗浅的路线图,从祈京出发经过沿途州府时从各地的常盈仓集粮,一路从锦州,上阳,幽州,最后从兖州直达平凉。”
“刻不容缓。”贺景泠的手从图纸上收回来,看着他们,“两位还有何异议,直言即可。”
贺景泠解释说:“陛下离京,朝中诸事多依靠张阁老还有周臣兴楚寄远他们,这两年贼子李珩衍下落不明,此人心思叵测,为防止在此期间徒生变故,祈京还需加强防备。”
“先生深谋远虑。”霍子犹点了点头,若真有那种可能,一想到此竟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屠城
落雪无声, 鸿胪寺外早早没了人影,四下一片冷寂,并不大的厢房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沉。
黑影为此惊了一瞬,一动不动盯着床头方向,看到隔着屏风无动于衷的躺在那里熟睡着的人,他松了口气快速上前,生怕徒生变故,绕过屏风,漆黑的房间里看得并不真切, 他的目光陡然变的狠辣, 手臂高高扬起……
那黑衣人反应也是极快,被夺了刀抄起一旁灭了的烛台劈头就砸了过来,两厢在狭小的房间里大打出手。
他语气上扬, 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兴奋,不知不觉间已经稳占上风,猫捉老鼠似的打着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