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盛宁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贺元晟，满是褶皱的脸上挤出几分真诚的笑：“这几天忙，你怎么样？”

“那就好。”刘盛宁笑着打量他，细小的眼睛透出精光，“贺幸，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说干爹对你怎么样？”

刘盛宁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地微笑：“干爹相信你，委屈你呆在这儿也是权宜之计，九皇子失踪了，晋王怀疑是明王暗中所为，急不可耐想要自立为太子，富贵权柄一招得手迷失了眼，干爹没老糊涂，今日我救你，来日你莫忘了。”

刘盛宁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

“太子被废，迟则生变，晋王忍了这么多年，功成之日近在眼前，怎么还忍得住。”刘盛宁言语间似乎对李叔同并没有平日里表面那么恭敬，不过就是不知道是在贺元晟面前故意为之还是下意识的真心话。

“明王呢？”

刘盛宁看着他，心里不知在想什么，笑眯眯说。

刘盛宁笑道：“是这个理，可你我都知道明王不对劲，晋王却没察觉出来，殊不知一味打压只会适得其反，所以啊，到底不是做大事的人，我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李长泽倚着门框抱着双臂，道：“我这个皇叔果然心黑，五百万，三郎真大气，这是要为他们掏光家底了啊。”

李长泽隔的不远，高大的身材得天独厚，哪怕就这么散漫随意地站着，周身依旧压迫感十足。只是瞧着对面的人时每每带着的笑意的眼睛总容易让人忽略掉他本身的戾气。

贺景泠的头上沾了几片碎雪，他垂着头也没注意，漫不经心道：“除夕夜宴将近，你还是皇长子，怎么都是逃不掉了。”

“皇城戒严，任何风吹草动能会引起李珩衍的注意，我不能去。”

“你放心，我能保全自己。”

两人进去，屋中暖意融融，李长泽替他解了大氅搭到旁边的架子上，贺景泠站在原地余光瞥到书案上一个锦盒。书房里的东西陈设他都再清楚不过，曹叔拿东西过来也都会知会他，所以东西显然不是他的。

李长泽：“借花献佛，放我哪儿也没用。”

“你眼光好，这是上次回京李叔同送的，他倒是大手笔。话说回来也就是他，哪一方都不想得罪。”

李长泽侧身看他，浓黑的剑眉斜飞入鬓，见到贺景泠的动作，顺手给他铺好宣纸，用镇纸压平，打趣道：“五百万给他，我这个皇叔拿这笔银子是想把大齐翻过来吗？这都够五万大军一旬的军饷了。”

李长泽接过贺景泠手中的墨给他研磨，贺景泠写得很慢，头也不抬道：“他都上门来了，左右是逃不过。”

他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印章盖上，等墨迹干透了，把信纸装在信封里用蜡密封走到门口打开门：“狄青。”

“把这两封信交给锦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