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泽道：“兵制改动牵扯出来的各方势力，皇帝吃力不讨好，以后还有得闹。”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贺景泠忽地道，“我最近听锦娘说宋景章已经许久没去扶风楼了。”

“何大哥说前阵子户部尚书府的夫人在给他满京城物色适龄的大家闺秀，这几天突然又没了动静。”

贺景泠顿了下，也没说什么，讪讪收手说：“我在和你说正事。”

李长泽心思不在那些琐事上，凌厉的目光在盯着贺景泠的眉眼时不自觉柔和了许多，他坐姿散漫，脱口道：“轩阴冉冉移斜日，寒韵泠泠入晚风。”

“三郎说吧，我听着呢。”

李长泽说：“没呢，我在那帮胡子拉碴的老头儿面前吟风弄月干什么，三郎别是觉得你我总要十天半个月才能见上一面，平日里见不着不放心我，我给你示范一下我见到他们是怎么做的，说罢他迅速起身，放着贺景泠的面整理了冠发，然后双手拢在一处昨礼，“贺公子，小生这厢有礼了。”他说着还对贺景泠规规矩矩拜了一拜，那正经模样似乎下一秒就要入科考场。

“是什么？”

“承你吉言。”

空气中似乎带了湿气，也许是要下雨了，贺景泠的手腕脚踝关节处隐隐作痛，他定了定心神伸手扶在窗边，继续方才的话道：“我最近听说过扶风楼的一桩往事，说的是明王李珩衍在扶风楼被人当众调戏，虽然是许多年前的了，可我也是前几天才听何大哥说起这桩事。”

贺景泠回头看他：“知道就好。”

贺景泠被握住的地方有些热，隔着衣物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身后之人强劲有力的心跳，抬眸看着远方道：“殿下是在自荐枕席吗？”

他们靠得太近，贺景泠几乎能感受到李长泽灼热的呼吸，打在他身上，贴着皮肤在发烫。

外面的雨有些凉，元极殿内烛火通明。帝王的咳嗽声频频传出，贺元晟重新给李牧换了盏热茶，小声叮嘱：“陛下，秋后天气也冷下来了，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陛下励精图治，大齐此后四海宁谧，兆民阜成，陛下创下的是百世基业，天下万民都会感念陛下的恩德。”

贺元晟：“回陛下，奴才进宫八年了。”

贺元晟垂眸道：“雷信大将军帐下能人众多，陛下慢慢挑选就是，不必急于一时。”

“陛下。”门口任元生低声唤道，“张阁老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张译如走进来道：“老臣拜见陛下。”

张译如稍微避开些许，神情恭肃：“陛下，老臣有事启奏。”

张译如看了眼李牧身旁的贺元晟，沉声道：“请陛下下旨，严惩提督太监贺元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