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贺景泠恹恹地回到榻上，拿过矮桌上看了一半的书继续翻看。

贺景泠头也不抬道：“你已经脱身了, 再回去又是何必呢。”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贺景泠抬眼看她, “女子立世不易，你若是想改头换面带着你母亲去别处生活也好, 或者是想学经商，我都可以替你安排。”

见她如此坚定，贺景泠也没有再劝：“罢了，随你，你若什么时候想走告诉我一声，你在祈京太过瞩目，自己要小心些。”

贺景泠有些奇怪她突然说出的这话，从书中抬起头看了卓小宛一眼，卓小宛坦然道：“公子别误会小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公子身边的人能好好照顾公子。”

卓小宛垂下头，余光中贺景泠神情淡淡，暗沉的书封衬的他的手瘦白修长，那双眼睛总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虽然看着平易近人，但周身那种若有若无的漠然总让人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何升送她出府，见卓小宛没有说话，微微笑道：“姑娘放心。”

离开何府，一抬青布小轿等在何府偏门处，她钻进轿子，里面还有一个一身素衣的女子。

“没想到是他！”赫舒有些意外。

赫舒：“听说过。”

“风流韵事。”

“空穴不来风。”

赫舒微不可见扯了下嘴角：“这么维护他，你喜欢他？”

赫舒有些意外，王府里的何姨娘和此刻的卓小宛分明是同一个人，又不像同一个人。她方才的话已经可以说是惊世骇俗，赫舒没再看她，淡声道：“你这么维护他我还以为你喜欢他。”

两人如今都全身而退，合作关系到这里也就结束，卓小宛要留下，赫舒要回家，确实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殿下以后想去哪里？”卓小宛问，“殿下现在是自由身了，是想回北晋还是有别的打算？”

卢飞见人走了，从房梁上翻下来，动静不大，却惊得躲在房梁下的猫嗖的立起身来一下跑远，跳下房梁钻进屋子里消失不见。

贺景泠抬眼看他：“这么热的天，难为你大老远来一趟，你家殿下有什么吩咐？”语气平平淡淡，无甚起伏。

卢飞实在不懂，他一拍脑袋想起什么似的，说：“贺公子，我家殿下让我告诉你，三日后陛下要召你进宫，说是珍妃娘娘想见你。”

虽然那天最后两人不欢而散，但事实是，只要贺景泠不承认，李长泽的怀疑就只能是怀疑，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利益关系。

李长泽要带的话带到了，卢飞一本正经谢过，眼睛却在这屋里四处瞟，没见着人，随口问道：“怎么没看见祝安啊，那小孩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