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泠本欲走，听到这话反而停下脚步，他没忍住笑出了声，眼神冷冷地盯着贺承礼：“我做什么，怎么做，好像是和您老无甚关系？你是名门贺家，鄙人不才，不过是个与商人为伍的平头百姓，谁敢高攀你们呀。”

在富贵云集的京城，人走茶凉才是常态，他们如今不过是个没落家族，那里还算得上名门望族，所以“高攀”二字实在讽刺。

左右渐渐聚拢了看戏的人，贺景泠讽刺一笑，拍了拍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这个好为人师的毛病还是没改，只是不知如今您学生几何？”

贺承礼被气得脖子发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莫非他就是你那相好，如此招摇过市，简直恬不知耻！”

何升：“……”

贺承礼：“……老夫生平识人无数，像你这么厚颜无耻之人当世罕见，世风日下……”

他这般无赖的模样让贺承礼简直是气得七窍生烟：“你……你……”

周围人越来越多，不用等明天，他和贺承礼这次相见就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贺家在祈京早就是个笑话，贺景泠也不在乎多这一次，他们不再纠缠，转身离开了人群。

“欸，好像刚才过去的那个才是何升啊，那贺景泠身边那个是谁？”

“我都穿成这样了，还戴了面具，谁要是还能认出我来，他得是多爱我呀。”

李长泽听后一顿，随即眉开眼笑说：“三郎这么说我可要当真了。”

李长泽笑意不减，深邃的眸中映着远处的灼灼星火：“有你这句话，我自当小心。”

贺景泠收回目光垂下眼道：“卓小宛已经说服了赫舒，她现在去了高慎那里，去行宫后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她，她会帮我们盯着高慎的，想要将高家连根拔起，无论是高慎还是高贵妃，都逃不掉。”

贺景泠短暂地沉默一瞬，接着若无其事地笑说：“惊讶，愤怒。痛恨……大概都有吧，被人背叛，想来是个人都不会痛快，更何况是九五至尊。”

“听说他在路上遇刺，受了些伤，病了一路，现在还没有到燕阳。”

说完还看了眼李长泽。

李长泽笑眯眯说：“他今夜不回去了，你们回去吧不用等我们了。”

“有我在不会让他出事的，何老板放心，再说还有狄青跟着呢。”

贺景泠说：“何大哥，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夜有些深了，街上拥挤的人潮逐渐散去，热闹渐渐平息，长街归于寂静。女子架着醉酒的郎君从街上摇摇晃晃的走过去，路过贺景泠他们时一个趔趄差点被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