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告诉我,他预备的炸弹是想炸王国恩家的,他恨透了那个老犊子。
没想到今天用上了。该着王国恩走运,要不挨炸的应该是他家,以后再缠一个炸他家。
我告诉金河,以后干什么必须和我说,我让你干你再干!绝不能乱来。
金河答应了,他也知道,他现在是警察,要受我这个科长的领导,只是没有公开身份而已。
金河回家,我回到铁匠铺子。
晚饭的时候,师傅问起镇公所发生的事情,我把我看到的和他说了一遍。师傅没有说什么,倒是师娘唠叨了几句。
我现在觉得师傅好像也不是普普通通的铁匠,他好像对发生的一切不怎么在意。
放在一般人的身上,肯定要惊慌失措,不可能这么淡定和从容。
但是,一想也没什么。我也只不过是从关里来的一个小铁匠,现在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不是也习惯了吗!
师傅突然想起说道:“对了,你不在家瓜小辫来找你了。我问他干啥他还不说。”
“我知道了,师傅!”
吃过晚饭,我就去镇里。虽然镇里已恢复了平静,但血腥与煞气依然存在。
我来到瓜小辫家的大门前,轻轻敲门。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有人咳嗽的声音,接着门开了。瓜小辫看到我说:“就知道是你,我不找你,你还不来吧!”
我笑笑没说什么。
到了院里,他没往屋里让我,而是坐在院子里的小桌旁。看样子他也是在院子里喝茶。
“胡兴业被炸了?”瓜小辫开门见山地问我。
“是!”
“炸得咋样?”
“不重,那颗炸弹也没多大的劲儿。”
“想不想知道胡家和谭家的那段往事?”瓜小辫问我。
我笑笑说:“想啊!”
“想不来找我?”
“这几天你可能也知道了,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没顾得来看你。”
“我知道一点,好了,那些事情都发生了就不说它了。那我就和你说说,他们谭胡两家的事情。
“其实是胡家先来的这里,当时还没有名字。胡家来了,渐渐的来的人就多了。这其中就有谭家。
“后来,渐渐发展,这胡家和谭家的家业都很兴旺。也就成了两个大人家。但屯子没名不行啊,村民们就想给村子起名。
“这一起名就出问题了,谭家的当家人,并不在乎屯子叫什么。”
我立即打断瓜小辫的话,问他:“谭家当家人是谁啊?”
“谭永清,谭大老爷。”
我一听什么谭大老爷,我脑袋里有些乱,搞不清楚这个谭大老爷究竟是哪一个。
我就问他说:“金河说他和谭家的小儿子是水边三结义,那这个小儿子和谭大老爷是啥关系啊?”
“啊!金河这个王八蛋说的是谭老爷的小儿子,最小的儿子,小沫沫渣,老嘎达。”
瓜小辫接着说:“谭永清不在意这个屯子是不是自己的名,但胡老爷在意。胡老爷就是今天被炸的胡兴业他爹——胡财。这胡大老爷胡财非常在意这个屯子的名字。
“他就想叫胡家屯,但其它村民不干,他们对外就叫谭家屯。因为这个谭老爷谭永清给屯子修路,挖水井。所以村民喜欢谭老爷,就叫谭家屯了。
“而附近的十里八村也都叫谭家屯,这谭家屯就叫开了,这就惹恼了胡老爷胡财。两家的仇就算是结下了。”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才明白谭胡两家的恩怨起源。
“还有件事让两家产生了深仇大恨。”瓜小辫的话又引起我的兴趣,我问道:“啥事啊?”
“胡家在一水河边有一百多亩地,是河套地总遭水灾,十年九不收。胡老爷就不想种了,就打算租出去。
“谭家就把地租去了,一租就是三年,当时两家写好了文书,签字画押。也找中间人当保。河套地总是涝,租金也不多。
“可到了谭家,第一年就赶上干旱,这下子河套地掏上了。第一年就是大丰收,不但把三年的租金收回来了,还富富有余,谭家大赚了一笔。”
“这是谭家的运气好啊!”我赞叹道。
“那是当然啊,大家都说谭老爷人好,命好,才发了这笔财。”瓜小辫说到这儿停下了。
他喝了口茶说道:“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啥好事和坏事,好与坏都是可以变的。”
看着瓜小辫阴沉的脸,我问道:“咋的了?”
停了很长时间,瓜小辫说:“谭老爷是发财了,可胡老爷不干了。他要把地要回去,说当时租给谭家是一时糊涂,不能算数。于是,两家就打官司,一打就是半年。
“最后胡老爷输了官司,还搭上了诉讼费用,脸面尽失,一股急火攻心死了。”
“这也怨不得别人啊!至于吗?这个胡老爷。”我说道。
我说完,我看到瓜小辫沉默不语,只顾喝茶。
我也不敢再问,只能等着他说话。
“这仇就作下了。胡兴业发送完他爹就发誓一定要报仇!”瓜小辫说完,我都蒙了。这和谭家有关系吗,怨得着谭家吗?
但我没有说,只是看着瓜小辫。
我突然问道:“那谭家被灭门……”
瓜小辫阴沉着脸,他盯着我说:“你是问我谭家灭门和胡家有关是吧?”
我点头,瓜小辫接着说:“这种事情既不能乱说,也不能乱猜。我只是和你说了以前胡谭两家的恩怨纠葛。”
“啊!我懂了,懂了您的意思。”我说道。
“我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你的刃具活像一个人。”
“像谁?”我问瓜小辫。
“我的好兄弟,但现在看你极有可能是他的徒孙。或者是你师傅和他同出一个师门。”瓜小辫分析着,而我只有静静地听着,思索着。
“你说的这个人是关锦鹏,关大刀吧!就是龟山南坡埋着的那个。”
“埋个屁,你小子忽悠我那,那里埋的根本不是关大刀。”瓜小辫骂我了。
“他实实在在是跑了,骑着马跑的。他要是上了马,没人能追上他。
“至于谭家那个小鳖犊子是不是他带走的就不清楚了。关大刀的坟墓里没有关大刀,也没有那个小崽子,有的是条狗的骨头!”
我愣住了,接着问他:“你咋啥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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