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从苏启的手上掉到了地上，娇嫩的花儿禁不起从高处坠落，数朵从茎干上脱落，凌乱地洒了一地。
是该精心护养的玫瑰，可现在没有必要送了。
再一次目光相对。
不同于之前在公寓时的他强她忍，现在正好调换。
她的眼神是步步紧逼型，而他哑然无措。
片刻后，一丝腐朽的笑从苏启喉咙深处溢出来，“这是要结婚前你给我的那个USB？”
“嗯。”
“所以那时候你就知道了？”
“对。”
苏启的喉咙苦涩不堪：“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早晚都一样，你都会出轨。你对文玥玥的兴趣，正在逐渐浓厚。”
他靠近，声音很哑，“挽挽。”
江挽后退，跟他保持距离。
这样的的一个小举动若是以前，苏启视而不见，可现在他竟没有勇气再往前踏一步。
舌根子都在发苦。
“挽挽，我……”
江挽等着他的下文，道歉、或者找理由辩驳、或者不承认。
可她一点都没想到，苏启默不作声，然后从她手里拿下USB走了。
江挽并不怕他会把里面的视频都给销切，因为她有备份。
她想，现在苏启该去跟她拿离婚证了。
这段让所有人都羡慕的感情终于结束，结束得并不好看。
果然所有美好帮事的开头，结局都不好。
她慢慢走出了婚房。
……
书房里没有开灯，厚重的烟味灌满了整个房间，呛人刺鼻。
电脑的光照着苏启苍白铁青的脸庞，他看着U盘里的东西，各种视频。
都是激情无法言喻。
还有一条条短信。
【启哥哥给我捐了三次，都是我陪着他去精子库弄，然后把精子送进我的体内。】
【启哥哥给你烤红薯，不让他出门？呵，这种宠爱你以为是永恒吗？你看看他在书房跟我说的那些想我的聊天内容。】
【江挽，你丈夫对着我的视频在自渎，你不觉得耻辱吗？你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启哥给你剥过虾吧，那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给我剥。你以为你把我从中央街的房子赶出来就行了吗？你真是搞笑，我住的依旧是别墅，他依旧陪着我。你那个大平层，卧室，阳台，露台，沙发，我们都做过，你慢慢住去吧。】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
每一条都让苏启头皮发紧，继而怒火中烧。
原来玥玥一直在骗他。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保守两人的秘密，每一次都告诉了挽挽。
怪不得从孩子没了后，挽挽就越来越不开心，也抗拒他的碰触。
脖颈和手上的筋脉在剧烈的跳动，他的脸色阴沉得瘆人！
拿手机给文玥玥发了一条短信：来我书房一趟。
文玥玥收到消息后高兴坏了，心里头砰砰的跳，立刻换上清凉的睡衣，偷偷摸摸的去了。打开书房的门，这呛鼻的烟味让她难受。
反锁了门。
她撒娇：“启哥哥，别抽了，肚子里的宝宝不喜欢。”
苏启一言不发，沉黑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
文玥玥感觉到了他眼里的锋芒，像根针一样的刺着她，她有些胆怯，但还是往前走了。
走到电脑桌前，她身子一软，想坐到他腿上。
却没想到苏启猛的拽下她的手腕，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股疼痛还没有缓过来，苏启抓着她后脖颈，把她往起一提，戾声道：“看看屏幕，都是你的杰作，你真是活腻歪了！”
文玥玥以一个很难受的姿态半站着，膝盖疼，后脖颈也疼，她不敢叫疼，她看到了屏幕上那一排排的小视频，还有那么多的截图信息。
她的脑子轰地一下。
脸色瞬间死白。
这是江挽存的吗？
她真是有心机，居然存这么多！！
她呼吸不过来。
也怕得想哭。
“启哥，我……我肚子疼，我……啊！”
苏启猛然松手，文玥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尾椎骨摔得她半边身子都麻痹了！
可迎头看到了却是苏启凌戾到要杀了她的表情，她惊恐的往后缩了缩，“启哥……”
苏启伸出手指在她脸上拍了两下，力道不重，却像刀子一样的锋利，他冷道：“到底还是对你太好了，让你这么的不知天高地厚！玩手段，玩到我头上来了！”
“不……”文玥玥呼吸接不上来，后脊背冷汗直冒，“我没有，我只有太爱启哥，我想跟你在一起，江挽她……”
啪。
苏启从不打女人，相反他向来都尊重女人，文玥玥是他动手打的第一个。
文玥玥被打得摔在地上，她捂着脸抬头看他，不敢置信。
书房没有灯光，仅凭电脑的那点光线，昏暗阴沉，守得苏启的眼睛就像是一头正在发狂的野豹，文玥玥大气都不敢出。
“启……”
“你配叫挽挽名字么？”苏启居高临下的像看蝼蚁一样的看着她：“你让我，厌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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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玥玥的眼泪掉了下来，这时肚子开始疼。
“启哥，我肚子疼，儿子……我们的儿子……”
“你倒是提醒我了！”
苏启叫了人过来。
“把她拖到医院。”
“是，启哥。”
去医院做什么，文玥玥能感觉到这次去医院绝不是去保胎。
不。
她不去。
但哪儿容得了她不去。
几名属下拖着她上了车，苏启也一同前往。
去医院的路上下雪了，纷纷扬扬。
明天就是除夕之夜。
苏启看着雪想，他还和挽挽过婚后的第一个新年。
文玥玥一直在求饶，“我不去，我要孩子……我要找我爸，找爷爷，找苏叔叔和怜姨，我不要打掉孩子。启哥，我求你，我求求你。”
她声泪俱下。
是想用孩子捆绑住苏家也好，还是身为母亲想保护肚子孩子的本能也好，这一刻的眼泪和哀求都是真的。
可无人理她。
到了医院，她更是声嘶力竭的喊，从保镖手里挣脱又一路跪着到了苏启面前，抱着他的腿，苦苦求道：“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打掉他，启哥，他都五个多月了，已经成人形了，怎么能……”
苏启踢开了她，他深邃的桃花眼里是冰冷无情，明明说话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我以为你单纯善良、听话乖巧，没想到你心思这么歹毒。我和挽挽的孩子都没了，你的孩子何必出生来？”
“不……”文玥玥都想给他磕头了，却被属下拉走。
麻醉剂打下去，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引产手术做了一个多小时。
凌晨一点，苏启拿到了已完成手术的合同。
他出了医院。
雪已铺满了大地，到底白茫茫一片。
苏启站在雪地里，想起今年年初和江挽一起堆的雪人，天寒地冻，她鼻头、脸蛋儿冻得红扑扑的。
他不忍心，把她抱在怀里，“进屋暖和会儿。”
江挽乖顺的窝在他怀里，把冰凉的手伸进他的衣服下罢，贴在他肚子上，他冷得抽气，她笑得动作，“这样就不冷了。”
苏启宠溺的去咬她的脖子，“小宝贝，给你暖，嘶……摸什么呢？往哪儿摸？”
可能是害羞，也可是冻的，她的脸更红了，可那眼睛就像上弦月一般的明亮，那样的美似要把他的魂儿都给勾去。
“把小腹收起来。”
苏启收紧小腹。
江挽的手在上面摸了一圈，说道：“我看你腹肌在不在，不在的话就不喜欢你了。”
从年头到年尾，这样的甜言蜜语宛如昨日。
他的腹肌还在。
不知她还喜不喜欢他？
他开车到了公寓楼下，进小区。
雪越来越大，很快头发就白了。
他仰头往上看，他想去的地方灯光早已熄灭，但他知道她没睡，肯定睡不着。
他捏了一个小雪人，拍照发给江挽。
【老婆，下楼堆雪人么？或者我拿个雪人上去。】
没有人回。
他料错了，江挽不仅睡着，而且睡得很香，一直压在心上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怎么会失眠。
七点才醒。
拿起手机时才看到苏启给她发了很多条消息。
微信把他拉黑，他发的是短信。
凌晨十二点让她下楼堆雪人。
一点，他堆好了一个大雪人发给她。
两点说好冷，想见见她。
三点说之前两人一起赏雪的日子。
四点开始忏悔道歉。
五点求她原谅。
六点说文玥玥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打掉了，他也和文玥玥断了关系，以后苏家没她，西南城也没她。
六点五十，说今晚除夕，让她跟他一起去苏家，再接上她的爸妈，两家人好好吃个团圆饭，以后两人好好经营小家，说他的一切都是她的，他往后再不犯错误。
江挽收起手机去浴室刷牙洗脸，表情很淡定。
苏启骗过她很多次，伤心与失望早就过了，现在只剩漠然。
今天也不用上班，她也不急着下楼。
推开窗户看着楼下。
估计是下了雪，孩子们兴奋，都穿着小棉袄在雪地里跑来跑去。
她也看到了那超大的雪人，这样的雪人有两个，一男一女，旁边还一排排的迷你雪人。
一群孩子转着雪人转圈，大人经过对着雪人拍照。
物业过来给大家发放新年对联，居民感谢物业，物业摆手：“这可不是我们堆的，而是……呃，反正不能说名字，总之这是一位大少爷给他老婆堆的新年礼物，堆了整整一夜呢，说是老婆喜欢。”
“哪个大少爷？”
物业想起苏少走的时候交代了，不能提他的名字。
“这不能爆光人家名字，总之给他老婆堆的就是了。”
“好羡慕啊，可真爱老婆，这男人真好。”
江挽听到了这样的言论，她关上了窗户。
她忽然发现，苏启对她做过的一切浪漫的事情都很高调，都能被外界知道，然后被人吹捧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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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很符合他爱面子的特征。
上午大家都忙着贴对联，江挽不想贴。
江良给她打了电话，“闺女，过年了不上班吧，回来吗？”
“不了。”
“不是，你哥过年不回，你也不回，留我们俩清冷冷的吗？”
江挽反问：“妈希望我回？”
江良顿了一下道：“但是女婿来了，正在帮我们贴对联呢。还对前两天发生的事情给我们道歉，这孩子还在发高烧，还帮我们忙前忙后，你回来一趟。”
江挽淡淡的道：“不回，他愿意忙随他去。还有我跟他已经签完离婚协议书，他已经不再是你们的女婿，我劝你们让他走。”
挂了。
正好何娜给她打电话，因为现在江挽的新闻还没过，所以她不能出门，何娜就给她送了很多过年的物品过来。
江挽给她的两个孩子一人包了两千红包，中午何娜做了饭，陪她吃了一个简单的午饭才带着孩子离开。
午后，她躺在沙发上休息，看到了网上再度出现苏启去了她娘家，帮她娘家人贴对联、陪二老吃饭的新闻。
于是苏启的好评再次登上高峰。
两人的感情在民众口中也稳定了不少，只有少数人还在骂江挽贪得无厌搞出轨。
看这些毫无意思，江挽收起手机去做蛋糕。
熄屏的前一秒，陆焰发了消息过来。
【晚上，奶奶邀请你一起看烟花，有空么？】
……
苏家。
温怜时刻关注舆论导向，看到公关部门发给她的反馈，基本稳定了下来后，她也松了一口气
问佣人：“少爷还在输液？”
“是的，另外……少爷说、说……”
“说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
“说您不该把他去江小姐父母家贴对联的事情告诉媒体。”
“做了好事为什么要瞒着？”温怜不纠缠这种小事，她去看苏启。
苏启在老爷子的院子里，输着液脸还因为高烧而一片通红，温怜看了心疼，“你说你干什么去了？给自己弄成这样？这手怎么回事，怎么肿这么大？”
这能是贴对联贴出来的？
苏启闭着眼睛，满脸痛苦的模样。
老爷子叹气：“你也别说了，刚刚文忠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里文忠差点对我哭了，他说这臭小子让玥玥把孩子给打了。”
“啊？”温怜惊了：“为什么？儿子，为什么要打掉，马上你爷爷就能抱到曾孙了。”
苏启的声音嘶哑无力，又满含情深，“我要挽挽给我生，我只喜欢挽挽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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