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妤站在教室前门口,面前是周长琰和他来送还的伞,背后是同学们热切的探究视线。
昨晚就不该为了那点破面子把伞借出去。
高二八班,班主任常萍指使着班内几个alpha帮同学搬桌椅到走廊,等教室清出来之后,今天负责值日的同学就拿着拖把笤帚开始一通忙活。
她一脸倒霉催地从教室墙角拿了把笤帚,从讲台边上扫起,慢吞吞往后挪腾。
谢姝妤面皮一抽,抬脚往他小腿肚来了一下,“你才老二!刘成烨你再敢这么叫我,我就用你的尾巴拖地!”
谢姝妤磨磨牙,将脚抬得更高,作势要把他那两瓣蜜桃翘臀蹬扁,刘成烨受惊般猴叫着冲出教室,在走廊绕了好大一圈又从后门进来,嬉皮笑脸地冲她挑衅。
刘成烨把笤帚挡在背后,“去去去,玩你的去,我扫地比你快!”
“哎呀走吧走吧!”刘成烨甩手撵她,“你这几天不是身体不舒服吗?去外面歇着吧。这点小活我顺手就干了,你跟我客气啥。”
刘成烨一斜眼,摇头晃脑阴阳她:“哟哟,‘麻~烦~你~了~’,好有礼貌哦老二~”
然而她刚走到门口,就被一道高瘦的黑影拦住去路。
周长琰今天换了件图案不同的新黑t,衣服上隐约有橙子味洗衣液的清香,他低眼看她,手里的伞递到她面前:“还你。昨天谢了。”
她真的一点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下跟这位传说中的刺儿头扯上关系。尽管就目前来看,这位刺儿头好像并没传说中那么暴躁恶劣。
谢姝妤的脸快被那些视线烧出窟窿。
“你知道我家住哪?”
“那你怎么知道不顺路。”周长琰理直气壮地问她,每个字都透着占据辩论高地的气势。
周长琰微微睁眼,又一次露出被点醒的表情:“哦,明白了。”
“……”这人应该真有点毛病。谢姝妤冷漠道:“你可以跟着我去派出所。”
周长琰拧着眉,看着竟像是有些为难:“我不是想骚扰你,我没那个意思,其实是……”
谢姝妤:“?”
谢姝妤好奇地想张望过去,奈何周长琰落拓高大的身形跟堵墙似的挡在门口,她看不到外面是何景象。
谢姝妤:“??”
没了周长琰挡在前面,谢姝妤总算能前跨一步,探出脑袋察看究竟。
——教室的后门,谢翎之正背倚门框,两手揣兜,默不作声看着她。
明明沐浴在日光下,他整个人却像是从哪片布满湿冷苔藓的阴影里爬出来的,一双眸子被睫影染得漆黑如墨,瞳仁微微偏斜,幽深注视着对面看向他的谢姝妤,眼神无端有几分阴森瘆人。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一个人的视线简直比方才那么多同学的围观杀伤力都强悍,谢姝妤被他盯得受不了了,于是脸色不善地走过去:“你在这儿干什么?”
谢姝妤扯了下他衣领子,“问你话呢!”
谢姝妤有些恼了,索性把他推出门外,沉着脸说:“走开,我们班在打扫卫生,别挡路。”
谢姝妤先是一懵,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周长琰。
谁知听了她这句解释,谢翎之却好似更不高兴了,他下颌绷得紧紧的:“你借的那个同学是他?……你把我送你的伞借给他?”
“那你也没要回来。”谢翎之音色发哑。
谢姝妤顿时更觉得自己昨晚做的事儿不地道了。她自责地咬咬唇,举起雨伞往他跟前递了递,小声嘟囔:“这不是拿回来了嘛。”她抬眸望着谢翎之,撒娇的眼神中带着故作可爱的讨好。
“欸!你……”谢姝妤连忙捡起伞,拍拍灰尘,正要再哄他几句,却发觉周围的人都在偷瞄他们。
像是那种出轨妻子被丈夫现场抓包、丈夫拈酸吃醋妻子焦急解释的情景剧。
谢姝妤猛然变幻脸色,一脚踹谢翎之腿上,“赶紧
谢姝妤被踹得踉跄一下,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谢翎之站在门外干瞪眼,活似哑巴了。
望着他的背影,谢姝妤绞了绞手指,也闷闷不乐地回了班。
所谓的窜位,就是每一列座位齐齐往左侧挪一个位置。七班高一那年是两周一窜,但常萍毕竟这学期刚来,想再认认脸,就一直没窜。
伤神着伤神着,迷迷糊糊就打起了盹。
结果铃声响起时,她一抬头,发现身边变了天——
同桌的位置换成了另一个人。
谢姝妤一脸茫然,还以为自己睡懵了。
谢姝妤缓缓收回视线,仍有种半梦半醒的恍惚感,她睁着眼睛问江梨:“你怎么调这儿来了?”
……狗屁的互帮互助。常萍有病吧。
不过那些都是次要的,最令谢姝妤膈应的一点是,江梨曾经差点撞破了她和她哥的私会,而她却不知道江梨那个暧昧对象是谁。这让谢姝妤非常没有安全感,仿佛有把柄在人手上一样。
“给,请你吃。”江梨顿了顿,侧眼看着谢姝妤,浅笑中透露出一丝隐隐的微妙,“以后多多关照,新同桌,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比如卫生巾……和抑制剂。”
从这一天起,谢姝妤继“冷冰冰”之后对江梨又多了个印象:
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