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京市就要立冬，天气也越来越冷。
林喜朝问柯煜，今年大概会什么时候下雪？
这个答案非常的不浪漫。
她和柯煜瞎扯，从东聊到西，从初雪聊到下冰雹，再聊到柯煜儿时在京市的记忆，最后柯煜关掉影片，带着她开车出门，到城墙根、老胡同、家属大院儿，一步步给她印证这些记忆。
学期过半，俩人的课业逐渐变得繁重，彼此都很忙碌，只周末两天，才去柯煜在华府北街的房子住一住。
林喜朝说是，戚瑾也就明白了。
这个年龄段的恋爱是自由的事，家长们并不过问太多，也不定论未来，只给予他们该有的尊重和支持。
这些东西都从柯煜手中代为转交，好像精准参透了林喜朝的心意，可谓贵重。
……
当晚还和百加得联名搞了一个万圣节趴，着装要求怎么大胆怎么亮堂就怎么来。
程叩泊：“咋不愿意来呢，我们搞柏林夜店那一套，不外售门票，排队制，在社软上找了一群流行文化博主营销预热，噱头和架势都起得高高的。”
柯煜没跟他多解释，只说林喜朝不太喜欢这场合，林喜朝只想和他单独呆在一块。
所以，得了吧，咱们不、来。
前段时间，曲昕追的一穿搭博主正好发了条抽门票的相关博文，她和何安禾天天转发，两人幸运地双双中签一带二，就这么发展成了宿舍同去。
也就是打了这么一个信息差，柯煜听着她是和室友一块儿也很放心，当晚他被程叩泊千催百催，还是去新店看了看。
在一众群魔乱舞，个个都仿佛led灯成精了的异装亚逼当中，柯煜戴着冷帽，一身黑地坐在dj台旁边，显得尤其正常，正常到格格不入。
门口还有排队的人源源不断往里进，柯煜约好代驾，正准备后撤，又被程叩泊拉着让他试一杯今晚的特饮，据说一杯倒，最后能完整读出杯底句子的人，可以再兑一个shot。
程叩泊揽着他的脖子，对他上次的挑拨耿耿于怀，“我问了我妹了，她说她和檀孑安屁事儿都没有，你诓我呢？”
“没。我妹帮她朋友进山里拍作业了，檀孑安人在上海呢，赶不回来。”
脸上的表情有些阴阳。
“你到底是不是诓我的？！”
“嘿，你什么意思？”
目光放得有些深邃有些远。
柯煜啧了一声：“我怎么觉着，”
“我看到我女朋友了呢。”
酒吧的暗寂灯光下，每个人都是团团独立的发光体，谁也辨不出谁。
以这个人为焦点，旁边还侧站着一水母散光兔子裙的女孩儿，肩头锁骨被打了高光粉，细瘦白皙，颈间两根皮质拉扣小choker，打扮得极其惹眼。
程叩泊仔细地认了认，侧脸确实是像的。
但柯煜每每带上她时，都是一副学生气十足的模样，没见过她穿得太别类。
他越瞧越乐，夸张道，“绝呐，妹妹不会背着你出来玩吧？”
“她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吗？”
“天呐——真是啊！”
旁边人一直默不作声。
程叩泊拍了下他的肩，心里爽了，从桌上抖出根烟摇头晃脑地走开。
他是靠什么认出她的，是她耳垂上还挂着和自己情侣款的耳坠，这牌子小众又是定制，他的是个耳骨夹，取下来可以直接戴上她的耳朵，两人共用，极有辨识度。
……
冬天来了，她头发越来越长，打理起来极不方便，就被室友们撺掇去剪了一个公主切水母头。
呸呸：“啥玩意儿？”
女孩子们用心打扮自己，互相化妆搞造型，一个赛一个的精致
林喜朝穿出来的时候还觉得很不好意思，结果万圣节人人独特，在来的地铁上，走在这片儿的大街上，比她夸张的人比比皆是。
迪克小哥面前有个兜，里面装着各种情趣小玩具，逢人就开始发，完事儿塞到林喜朝手里的是一盒飞行棋。
直到曲昕和她刚勾搭上的帅小哥端着几杯特饮走过来，说是一口气喝光并读出杯底的短句，能再兑一些酒水。
她抬头看四周的朋友已经喝到一半了，没办法，只能皱着眉毛一口气喝光。
林喜照已经被浓厚的酒精味呛到脸皱成一团，她吸了吸鼻子，喉咙被烧得有点难受，干吞了两下，打开手机电筒照杯底。
林喜照：“？？”
此时正换了一个新dj上场，所有人都在蹦，音乐声震得心脏发疼，咚咚，咚咚，迷幻鼓点让眼前的视物都变得光怪陆离了起来。
那杯酒刚刚下肚还没什么感觉，慢慢的就开始返后劲，再加上四周都是漂浮摇摆的灯带，上一秒仿佛置身在万花筒里，下一秒就坐上了旋转木马，在卡带的音乐声中不停地转圈起伏。
这道突然的味觉刺激弄得她呲牙咧嘴，她正准备捂嘴，曲昕已经拿下她的手，想要给她灌上一口特基拉。
曲昕愣怔抬眼，就看到神色冷淡，垂着眼睫看她的柯煜。
“还有吗？”
林喜朝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她有点懵，侧过头再三确认是不是柯煜。
她惊讶问：“你怎么来了？”
她没跟柯煜讲过会来这里，突然地有些心虚，“我不是说，我跟室友一起……”
她看了下旁边的曲昕，犹豫着，“我……”
这脾气使得让林喜朝当场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穿过人群消失个没影。
林喜朝：“。”
“你没跟他讲我们来这儿了？”
“嗨你说这事儿，那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我给他打个电话。”
她去到吸烟区通风走廊，不少喝醉了的男男女女坐在那块缓劲，她找了个角落摁开手机。
那杯酒的后劲儿也太大了。
“我刚在里面就注意到你了，裙子很漂亮。”
眼前的视物模糊，看字都有些重影。
“不用了，谢谢。”
“真的不用。”
她贴边靠墙，一边推脱一边往外走，男生步步紧追，也有点喝大了的模样。
右边是一对激情拥吻的情侣，左边就是举着手机非要加她的酒醉男生。
林喜朝蹙眉：“你……”
林喜朝的眼睛亮了一下。
白雾在他们的周身漫溢，柯煜吐了口烟圈，夹着烟的长指在桶边弹了弹烟灰，视线搁在男生身上，问，
“你谁啊。”男生收了手机，有点好笑地看他，“你怎么说话的？！”
程叩泊赶紧冲那男生打了个收声的手势，率先走过来，又哥俩好地把住人的肩，不等人反应便带着他往前走。
等程叩泊离开，林喜朝才看向柯煜。
“就出来透个气。”
柯煜看了她一会儿，掐掉手中的烟，沉默着抬腕，做了个等她牵手的动作。
“我好晕啊柯煜。”
……
林喜朝拢着柯煜的外套，被夜风吹得清醒了几分。
柯煜：“拿的什么？”
林喜朝偏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他，笑嘻嘻，“你戴这帽子还挺好看的。”
柯煜却不听她这种卖乖话，斜她一眼，抱臂懒洋洋地回，“你今天也很漂亮。”
林喜朝翘了翘唇角。
她头砸在柯煜肩膀上，“喝了点酒坐车，我有点想吐。”
她当即捂住嘴，前面的代驾师傅笑了两声。
柯煜手臂紧了紧，开始在没人的场合下批评她，“你可真有意思，同样的地方宁愿跟室友一道去，偏偏不跟我一道。”
“这性质一样？”
她继续说，“你这是偏见。”
林喜朝犟嘴：“我们在外面订了酒店。”
她有些气短，磕磕巴巴地回，“我……”
“哪有这么严重啊。”
“少来。”
背上的人突然就消声没个动静。
“你怎么知道……开学是我妈送我来的？”
柯煜要被她气笑，“我跟你说这个，你给我扯那个？”
“吐我身上挨顿揍！”
林喜朝昂了昂头，拉长语调，“好凶啊柯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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