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放学，班上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

柯煜之前给她发消息，让她放学直接回车上等，人还在被老师抓着讨论题。

往上走到他们班走廊外，林喜朝隔着窗户往里看了一眼。

林喜朝眨了眨眼，目光一直忘了回收。

窗户玻璃水汽蒙蒙，人影其实模糊不清。

真的不一样了。

她的视角在悄然发生变化，等反应过来时，不自觉已经陷落。

林喜朝回神抬头，柯煜正倚在门框边笑看她，眼睛亮亮的，有点高兴的模样。

老师已经走了，教室里只剩他一人。

柯煜的笑容不减，走过来牵她进他们班教室。

他站在旁边收拾他的书桌，林喜朝撑着腿坐在他座位上，肌肉拉伸地有些酸软，她坐得缓慢。

“800米就把你跑成这样？”

“不是啊。”林喜朝趴在他桌上絮絮说，“还有仰卧起坐，体前驱拉伸，可能我很久没锻炼过了。”

他意有所指，林喜朝啪嗒一下把手盖去他嘴上，不让他继续说。

试卷翻动的哗啦声明显，林喜朝在这片声响中迟钝地找着话题。

“嗯。”

“不是。”他把成堆的试卷立起来，在桌上对齐后，淡声回：“我都看到你了。”

“你和别人聊天的时候。”

柯煜转过头来看她，捏了捏她的脸，笑：“你什么表情，心虚阿？”

她又问：“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你、没有什么……反应？”

林喜朝默默把腿收回来，又侧着脸更仔细地看他，这人当真是不一样了。

“哦。”

柯煜却瞧得仔细，支着脸也笑，“这么开心？那你给我一点奖励？”

他朝她勾勾指，林喜朝偏头靠近，他贴着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他就抬眉，“那你说。”

柯煜耸肩，“那现在来。”

“嗯。不能说不行。”

柯煜却很温柔地轻轻摇头，说不是这样的。

“你要先摸摸我的头。”他说。

柯煜就抬头，凑过来贴了贴她的唇瓣，很缓，很慢，濡湿相触的唇瓣微微分开，林喜朝的呼吸逐渐加深，她看着柯煜晕着浅光的瞳眸，听他说，“然后，要像这样亲我。”

“你还要再说。”

“说柯煜好乖。”

“这才叫奖励，宝宝。”

俩人回到家后，刚一开门就看到林母追着金榜满屋跑，金榜一溜烟地窜到柯煜脚下，被他捏着后脖颈抓起来。

林母看到他们就呼了口气，“这调皮东西晚上窜院子里去了，我找它半天都没找到。”

身边人无语地瞥他一眼，抱起猫，抽了几张宠物湿巾擦爪。

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着，无声中配合默契。

林母在旁边来来回回瞅了半天，看着这一对距离太近的孩子，咳嗽一声，提醒林喜朝。

“哦。”

林喜朝回到卧室，看到桌台边有一袋新的蝴蝶酥，满满一盒，不是周六她带回来的那袋。

“嗯，我下午去了趟锦春路，顺便买点。”

她有些心虚，捏了一酥放嘴里嚼着，半晌，才轻轻回了个嗯。

嘴里的酥越嚼越干，有些发哽，林喜朝点头，用力地吞咽下去。

“人家玩是人家的，人家家里有余地，我们没有的。”

提点和敲打。

林喜朝沉默地接

……

“睡外边儿去。”

他还要继续写题，手里转着笔，视线落在试卷上，笔杆在指间滑过一圈，桌边的手机就一震。

【怎么样了？】

柯煜扯了扯唇角，也没看完消息，径直锁屏将手机扔上桌。

时间倒退回下午。

他手里转着打火机，闲闲问着：“感觉怎么样？第一天。”

柯煜：“压力不大？”

“是么。”

“谈了。”许矜宵轻扶眼镜，“但我能做到。”

许矜宵呼出一口气，“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柯煜摁下打火机，啪擦啪擦地燎着火焰，“我户籍不在芙城，高考会转回原籍地，我考再好，大概都和一中没有关系。”

许矜宵摸了摸鼻尖，避开这个话题，“我以为你找我来是说其他的。”

“你介意什么，就是什么。”

许矜宵笑着回，“这很不像你柯煜，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有敌意，但你犯不着主动来找我聊这些，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许矜宵：“我会真的超过你。”

什么超不超的狗屁台词。

他瞧着柯煜火机的焰苗渐渐熄灭，忍不住唇角微扩——

许矜宵明白的，柯煜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