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仪的待机屏保，刚好跳切到一张星空图，光影映射在两人身上，闪下一片明灭的星宇。

性事过后满是疲累，她正深一层浅一层地呼吸着，扭动了一下被束住的双手，抬眼看柯煜，嘟嘟囔囔地开口。

两人视线交汇。

“真的累了呀。”林喜朝拉长语调问，“你不用休息的吗？”

她刚洗完澡出来，觉着这一切是真有恋爱小情调。

只是柯煜把环境搞这么舒服，本质上还是为了更好的搞她。

“确实。”

他说着，眼神就往沙发上的水迹处飘，布料被泅湿出一块，晕出深重的水痕。他落下一眼，又回眸继续盯住她。

林喜朝小翻了个白眼，“……还行吧。”

叹气，没完没了了还。

她嗓音放软，有气无力地晃了晃手臂，整个人蔫哒哒的，精神不佳。

腿环被扔去一边，林喜朝在沙发上趴着缓神，柯煜手掌滑到她腰际，摊开五指给她轻轻按揉着，另一只手侧头给自己燃了根烟，就支着下巴，烟夹在两指之间，也不抽，就让烟丝飘着。

水声涤荡，他们在淋浴喷头下接吻，浑身淋透，赤裸地拥抱在一起。

从浴室出来，柯煜倒了杯水给她，她喝完一小半，柯煜就着喝完另一半，两个人手拉着手关了客厅的灯，一起往楼上走。

柯煜推开门，带着她往里走。

房间明显被他收拾过，比上次更有序整洁。墙上贴着的还是那些画，14岁的林喜朝也一直在视觉中心点，只要跨进去，一眼就能看到。

“你上次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突然问。

“也不是不信。”林喜朝吞吞吐吐的，“就是我觉得，你这个人吧，不太会像这种。”

“所以我撞见你自慰那天，不会也是你故意的吧？”

林喜朝吸一口气，“万一上楼送汤的不是我呢？”

“所以不是偶然也不是凑巧，是我一直在等你。”

林喜朝身边那些恋爱了的同学朋友，都遵循着喜欢就先暧昧，暧昧了再去告白，从单向到双向，把心意摸明确了才正式在一起。

柯煜反问，“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感觉？”

大半夜套着帽子来冰箱拿喝的，升旗台说什么让大家努力赶上他。

她当时自动把他归为看人就像看垃圾的那种火箭班学神。

柯煜：“总归和你不是一路人对吧。”

“所以啊。”柯煜抱过她的腰，躬身将脸贴去她颈侧，“大部分人交往的本质，其实都是在寻找某种趋同性，对方或多或少，得要和你有相同又类似的地方。”

“我会觉得你在开玩笑。”她鼓了鼓脸，“可能还在耍我。”

她想起徐媛媛有段时间特迷一种高岭之花的人设，林喜朝就总是t不到。

从某种程度来说，撞见柯煜自慰，也算是撕开了一角裂口。愿意和他打赌，也因为在开局之前，她俩是以相等的姿态，各据天平一端的。

“你还想分手吗？”

林喜朝沉默了很久。

“你乖一点……我们就不分手。”

第二天他俩睡到中午才起，在附近吃了个饭，柯煜说要开车去给他妈拿包。

林喜朝坐在副驾驶问，“柯叔叔和阿姨多久没见了？”

“有一阵了吧。”柯煜手肘靠在车窗上，单手打方向盘，“不过他俩见面也挺容易，一句话的事。”

有的夫妻分居，是因为拥有各自的事业和梦想，而有的夫妻分开，比如她的爸爸和妈妈，则是为了生计奔波。

林喜朝不语，蜷着手指，看向窗外。

到了国金中心的商场入口，sa已经提着袋子站外面等他了，接过购物袋放进后座。

柯煜：“那我陪你去咯，你等我停个车。”

她人已经下车，朝柯煜挥挥手，揣着兜径直走了。

林喜朝穿过人流往前走，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

清人后立马蹙眉，僵着身迅速往前跨了一步。

方旭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左脸结着一大片摩擦后的痂痕，还泛着青紫，确实伤得不轻。

说着往林喜朝旁边巡一圈，“柯煜没来？”

她淡淡答了一句，又看一眼他的伤疤，走向蝴蝶酥的店门。

“不用了。”

蝴蝶酥门口排队的人挺多，她站去队尾。

她依然不回头，就听到方旭冷笑。

林喜朝颤睫，偏头，对上方旭讥讽的脸。

方旭气笑了，“柯煜也真他妈够垃圾的，林喜朝，你是怎么和他处下去的啊？”

林喜朝听得很不耐烦，前面排队的女生刚好让位，她指着橱柜里的蝴蝶酥和店员点单，方旭还在旁边喋喋不休。

“我奉劝你别对他太认真，你搞不过他的，他还说我嫖娼，他妈的他私底下不知道玩过多少个了！”

林喜朝揣着兜侧过身来，终于正脸看向他，“你不要再讲他，他也不想和你这种人再扯上关系。”

她回手接过店员递出来的蝴蝶酥，乖乖软软的一小姑娘，就站他面前，没什么起伏地说。

话落，林喜朝平静地收回眼神，撞开他的肩膀，汇入人流中。

回程的路上她还挺懊恼的。

啊——

林喜朝蹙紧眉，往嘴里咽了口蝴蝶酥，压下那股怪异的情绪。

她顿住脚步，边嚼着酥边隔着前车窗远远地看他。

手已经搭上门扣，像是要下车。

林喜朝深叹一气。

突然就有点明白了。

柯煜有驾照的哈，他已经满18了，他初一从京市转来芙城就学，因为两地教育政策呀模式呀相差很大，戚妈让他复读适应了一年。

这块解释一下，就不写进正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