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叮地一声响。
点开，是一个白底英文头像，认证是许矜宵。
又很快跟上一条。
林喜朝边走边看，目光在第一条停留了很久，垂了垂睫，她暂时没有通过，也没有回复。看眼时间就收了手机，急急地往博物馆赶。
“他后来的那帮朋友都快把你给盯穿了，是在看什么戏呢？无语。”
“不说这事儿，我们跑吧，快来不及了。”
“而且，你和那个方什么的男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不给柯煜讲，那要不要告老师？”
“我下午和老班说一声，或者再给之前的班主任讲一下。”
两个女孩手拉着手往镇角跑去，眼前的景色不断倒退，风刮在她耳边，她跑得喘气，却一直在走神——
是像柯煜一样，不爽就是不爽，吃醋就是吃醋。
柯煜会因为她的情绪就不继续了吗？
她在那一瞬，只是又习惯性地把自己放在了旁观者的位置，对待柯煜，不干涉也不介怀。
……
期间，她通过了许矜宵的验证，礼貌回了谢谢。
【喜朝，你也来秋游了？】
【我们今晚有前9班的同学聚会，你来吧？】
对方的聊天框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20多分钟才终于给回复。
【你也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他现在比一年前更混了，天天伙着校外的那帮流子玩，老师都管不住他。】
【喜朝，你就露个脸就行了，你不是谈恋爱了吗？叫上你男朋友一起，方旭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林喜朝看着消息一下下地往上弹，眉头皱得更紧：【可是我真的出不来，不然你跟老师讲一讲。】
“喜朝。”
林喜朝一脸烦闷地将手机揣回兜。
“二中的朋友让我去参加同学聚会，方旭叫的。”
林喜朝深吸一气，点点头。
吃过晚饭后，学生们要集体去古镇外的戏院大舞台看演出。
林喜朝他们班的座椅区，正好挨着柯煜的理1班。
蒋淮探头过来跟她打招呼，“找柯煜啊？”
林喜朝愣了愣，“……他怎么了？”
他挠了挠脑袋，似乎在组织措辞。
林喜朝有些意外地看他，没想到他会主动说这些。
蒋淮说着说着，突然想到林喜朝还没来一中以前。
后来柯煜和林喜朝公开，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唯独他，是唯一一个没觉着意外的人。
还非得来来回回穿过整个走廊，一点都不嫌麻烦。
蒋淮抬眼看向林喜朝，脑子里全是柯煜当时的神情。
真的很他妈搞笑。
“我觉得他话挺多的。”林喜朝突然出声。
“重点是，柯煜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少爷脾气，你们女孩撒撒娇卖卖软不就都来了吗，我卖软他都吃，更别说你了。”
“嗯，就这样。”
林喜朝回到自己座位上，正打算掏出手机看一眼，一条短信叮地一声弹到她主屏幕。
［林喜朝，让你晚上等着，现在开始咯。］
“林喜朝！林喜朝！林喜朝！”
她还来不及将目光探过去，周围认识她的人就已经纷纷看过来。
方旭吊儿郎当地笑着，一边看她一边打字，紧接着第二条信息发到林喜朝手机上。
林喜朝表情淡淡，直接拉黑号码揣回了手机。
“真是个憨批。”
果然，就听到那区域传来老师大声的怒斥，随着舞台围幕的拉开，又彻底消隐在激昂的音乐声中。
互助。
一中都是些优越惯了的富家公子哥，本来就看不起这些不分场合、叱闹喧嚷的二流痞子。
场上热闹的不行。
林喜朝此时收到第叁条短信，来自另一个号码。
说亲自逮。
外面排队的女生很多，林喜朝刚好在队伍边等徐媛媛，然后就看到方旭。
在厕所外面嚼槟榔。
“怎么说呀朝姐。”方旭冲她抬了抬下巴，“你到底去不去聚会啊，不去也回回你朋友消息啊，真鸡巴傲，是比以前牛逼多了。”
“没必要吧方旭。”她提高音量：“我已经转学很久了，哪怕是在二中我俩也没啥交流，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你别扯别人，他不是我男朋友。”
他挑着眼睛从上至下地打量她，最后停在她胸前，吸了口嘴里的槟榔汁。
林喜朝吸气，胸口起伏，手垂在衣摆边气到发抖。她看了下身后，徐媛媛还没出来，来来往往也有挺多学生，这里到场馆的距离也不远。
方旭笑出声，把嘴里的烟往地上一扔，用脚碾灭，跟上她。
林喜朝不说话，直直地往前走。
离场馆门口还有不到100米的距离，新节目似乎已经开始，曲调婉转的歌声隐隐传出，门口的学生越来越少，她加快脚步。
50米，已经能看清场馆里晃动的灯光，前面走动的男生正嬉笑打闹着，她屏息，步伐提得更快，就快要进入人群。
脑后的马尾被人蛮力攥住，她被这记力道扯得仰颈，脚下重心不稳，猛地向后倒，就被方旭扣紧了腰。
这个距离近到，她甚至能闻清方旭口里的浓烈槟榔味，混着一股呛人的烟味，她挣脱，马尾却被拽得更紧。
男生动了动唇，正想说什么，方旭已经扯着林喜朝往场馆支柱的阴影里拉。
“你放开我——唔——”
“你就说今晚去不去，说去，我现在就放开你。”
“嘶——我操你妈的林喜朝。”
“林喜朝！你他妈的你完了！”
她急得赶紧推人，“同学，你快让开！”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嗓。
就好像突然找到了定心骨，她没来由就有点鼻酸，手攥住他的衣服下摆，她躲去他身后。
旁侧传来一记响哨。
“爷告诉你啊。”
一个极其下流恶劣的动作。
“乖，先进去。”
方旭还嚼着槟榔，吊儿郎当地冲柯煜笑着，一脸挑衅。
还没反应过来，柯煜右手拉拽住他的头发，连带着头皮暴力一扯，整个人偏偏倚倚，被他拖扯去角落。
嘭地一声闷响。
柯煜还没完，攥住人头发又连续往墙上嘭嘭重撞叁下，最后掌住他的脸，紧贴墙壁，他的脸被挤压到变形，墙上全是涂抹不匀的细碎石子，深陷进脸皮。
“啊——”
柯煜附身蹲至他面前，拽着他头发把他重新拉起来——
些破事儿摸清楚，你这种层次的还真不值得我动手。”
“但你他妈敢犯到我头上来是吧？你等着老子怎么一步步折磨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