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结束之后，就到了一中每年一度的秋游活动周。
秋游为期两天，地方也不远，就在离芙城驱车一个多小时的古镇上。
“那干脆戴个红领巾得了，小学生么这是。”
“你说是吧，喜朝？”
徐媛媛：“不是吧我朝，这么困啊？昨晚干嘛去了？”
还真不是。
即使不做，但他想折腾人的时候，真有种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开的劲儿。
林喜朝抬了头，有点懵的样子，“也是高二年级的吗？”
她眨了眨眼，抿唇，重新靠向椅背。
理科班男生多，车上快吵翻天，各种吹水侃牛吃东西哼歌，躁得不行。
他被吵得有点烦，塞着耳机窝在座位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好东西，你凑上来。”
蒋淮撑着椅背掂上去，看清画面，“我靠！”
“你们真他妈变态。”
巴车刚刚启动，几个人往后挪了挪，又笑嘻嘻地探直身弓着背，把手机怼到柯煜的旁边，柯煜微侧头，半掀眼，就看到手机上的画面。
女优被绳索捆绑起来，吊在半空中，男优一边大开大合地操着她，一边甩着鞭子往人身上挥，血痕一片。
几个人意味深长地唷了一声，摘耳机给他。
那人乐出声，将音量加到叁分之二响。
人笑着，直接加了满格。
柯煜没落声，垂眸看视频进度，等进到女优叫得特别响特别浪的那一趴，他手指慢悠悠滑向耳机线，捏住，然后一个侧身，瞬间往窗边坐直---
耳机线的插孔被他突然的动作连带拔出，视频里激烈的啪啪声、呻吟声瞬间外放整个车厢，音量开到满格，无比地清晰和响动。
“我去哈哈哈哈哈哈！”
老师粗着脖子红着脸不仅斥了后排的那几人，还连带着噼里啪啦吼了整个车的人，大家赶紧闭麦，车厢终于安静。
柯煜瞥他一眼，扯下耳机线扔给蒋淮，套了卫衣上的帽子，面无表情地闭眼睡去。
一个多小时后，旅游车到达目的地，停在离古镇很近的预定酒店外，大家先去酒店放了行李，然后去到游客中心点集合。
徐媛媛一口气没提上来，“我去，输了呀，怎么人家学校的都穿这么靓啊，输了输了。”
看着看着，视线就被一道白影挡住，抬头，柯煜揣着衣兜冲她点额，“瞧谁呢，这么认真？”
林喜朝撇唇，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他说话，她赶紧收回目光。
柯煜跟看过去，视线又顺着游客中心外，所有的学生队伍处巡上一圈。
柯煜：“没一个比我帅的。”
贱兮兮的。
……
巷角的人很多，导游讲解时的播音麦难免会互相干扰和窜频，林喜朝她们班就总会和隔壁的一只队伍撞上，两只队伍的人互相看，瞅着瞅着就撞到了熟脸。
有人出声喊她，她看过去，一眼就望到了苟奚维的女友岑舒然。
林喜朝笑着冲她挥手，迎上去，才看到她旁边还站着许矜宵。
视线一对上，许矜宵就冲她弯了弯眼，还是斯文礼貌的样子，彼此都有印象。
岑舒然：“你们学校住哪个酒店啊？”
“诶，隔很近！到时候可以一起玩。”
“我俩不是一个班的，他刚说他看到柯煜了，我就猜会碰到你。”
她顿住，看到许矜宵微微探手扶在她和徐媛媛面前。
他唇角微漾：“我看好几个人都在这儿绊了一跤。”
他说完话，就收回手接着往前走，只是好意提醒，没再过多插话。
之后的游览过程，大家都走在一起，古镇上要穿过很多门廊旧桥，许矜宵要么为行人抵着门，要么提醒经过的同学注意门槛，或者给讲解到口干舌燥的
方方面面都很细致。
“他在班上也这样，学习好人又好，真的超棒一人。”
她们几个坐下来一块吃饭，岑舒然见徐媛媛问到许矜宵，便也拉上了他。
“他有没有女朋友呀。”徐媛媛趁人不在，赶紧凑过来问。
“但是他不谈的，听说家教很严，他妈妈是老师，管很紧的。”
林喜朝听着听着，往里间看去一眼，许矜宵连和陌生的老板对话，都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
……
林喜朝愣了愣：“柯煜要来呀？”
她干笑两声，掏手机一看，才发现柯煜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她一条都没看到。
桌上突然被人轻扣两记，她抬头，对上一个男生的脸。
林喜朝一看清人眉头就蹙紧，抿着唇，半天没落声。
桌上的人全都偏头看去，一穿得流里流气的男生站人面前，嘴里含根烟，口里还嚼着槟榔，眉毛断了一截，一看就是个刺儿头。
“行啊你，现在在一中？当时闷声不吭地就转学走了，可把我想死。”
岑舒然瞄他几眼，问：“大哥你谁？”
“怎么说，初恋？”
岑舒然和徐媛媛都瞪大眼。
“哟，想起我啦？我还以为你要继续装。”
他俩在二中是一个班的，方旭在军训那会儿不知怎么地就看上她了，说完追她，对她死缠烂打。
方旭：“好不容易才见到面，叙叙旧呗，你现在住哪儿呢？我去你家那块都没看到你。”
“操，一年的感情还不熟？”
方旭嘶地一声，转头。
“抱歉，让一下好吗？你现在坐在我的位置上。”
桌上的人都翻了一圈白眼。
方旭啧声，想甩开许矜宵的胳膊，却怎么也甩不动。
他不以为意地笑笑，朝林喜朝抬了抬下巴：“诶，你俩睡过没？他床上是不是力气也很大？所以才能泡到你？”
林喜朝握住茶杯，手腕仰抬，朝方旭重重地泼过去。
众人一愣。
方旭缓缓抹了把脸，还是笑着，眉目间却一片阴沉。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已经被许矜宵一把扯起来，推出门外。
周围确实围了很多人，都是一中和实验的学生，饭店老板听见动静也走了出来，往他们那儿看去一眼。
“林喜朝，你住君华是吧？晚上带着这四眼一起出来玩啊，老子在门口等你！”
林喜朝呼出一气，起身对许矜宵不停地说谢谢。
许矜宵摸了摸鼻尖，摇头，突然笑着回了句，“你好像，总是容易被人招惹上。”
徐媛媛给林喜朝递纸，让她擦手，“他那句话啥意思啊，晚上真要找过来？”
林喜朝擦手的动作一顿，吸气：“能别跟柯煜讲吗？”
岑舒然：“为啥，这人死皮赖脸的不就是欠收拾嘛，你听听他说得那些话。”
她蜷着手指，有些无奈：“柯煜他容易冲动，要是做出格就不好了。”
突然有人插话，大家的讨论纷纷一停，往声源处看去——
停住，轻声一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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