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安排好的?”白皙的手背爆出青色纹路,单小雨胸口闷痛,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你和李玥仪串通好来拦住我,亏我信了你的话。”
单小雨冷睨着她,连转身都散发着怒气。
“万盈楼确实请了戏班子,我也不知道李玥仪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啊。”
媚姝宛若一朵娇媚盛放的鲜花摇摆着来到单小雨身后,用柔软的身躯包裹着她纤薄却有力的后背,双臂毫不客气从她腋下穿过,轻抱着她吐气道:“我请的戏班子是声名远扬的湖韵班,一年里他们只演叁次,就算是有钱也请不到。万盈楼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请来他们,我当然想让你看看喽。”
“你!”
快速起伏的酥胸、绯红的脸蛋、轻启的樱桃小嘴…
媚姝的睫羽将眸光遮了个满满当当,无人知晓她究竟在想什么。屋内装修豪华,灯火通明,可单小雨没由来得升起股凉意,刚才的气焰被无形中压低了下来。
确实不能草率地离开李玥仪,今时不同往日,再执着的人也会有耐心被磨灭的一天。我已经没有底牌,往后的每步都要仔细斟酌着走才行。
望着白衣女子飘飘然离开的身影,媚姝心里孤寂,偷藏在背后的手抬到了眼前。
“真是太有趣了~”媚姝笑不及眼底,红唇皓齿莫名散发出森森鬼气。“李玥仪你早就什么都知道了,可怜的小鸟还以为你们的相遇是一场缘分呢。”
媚姝按下墙面机关,机关转动后,一个黑匣子从深处弹了出来。
媚姝将玉佩放入黑匣中,连带着危险的记忆一同封印回深处。
单小雨回到万盈楼门前,意外地没有任何阻拦。
迷茫的她驻足不前,耳边是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与鼓掌声。
“唱得虽好,可大过年有必要搞成这样吗?”
“嘶…好像有点道理。”
除夕夜的京都迷幻地宛若一场梦境,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女帝,也会为了追回心爱之人而屈尊在平民面前做一回低贱的戏子。等到新年的钟声敲响,梦醒之后,自己的付出能否得到回报呢?
李玥仪在戏台上止了动作,伴奏声急转直下,好像从山顶跌入深渊,让人心惊肉跳。
她晃荡着身影来到桌边,拿起上面的酒杯一饮而尽。
“烈酒消愁,愁更愁…”
“再来。”
“陛…陛下,哦不…额…您的酒。”
想到这,她更加害怕。
“我…这就给您…倒、倒…”
“怎么了这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女子跪在地上,脑门撞得地板嘎嘎作响:“请您饶了我!请您饶了我吧!!!”
李玥仪的脸被厚重阴影笼罩着,粗糙的鞋底踩在她的脑袋上,残忍地踏了下去!
夸张的惨叫声,几滴鲜血从下飞溅而出,女子的鼻梁骨莫不是已经断裂。
咕嘟咕嘟咕嘟
酒意浓烈,李玥仪视线不算清明,眼尾的猩红为她增添了神秘的妖异色彩,她像一只闯入人世的凶兽,在年关时吞吃鲜活的生命。
酒壶落下,李玥仪呆呆地望着来人:“你回来了…小雨…”
她伸手捻起一缕长发,将它绕在指尖玩弄。
“我不喜欢听你唱戏,回去吧。”
“不喜欢我唱戏…”她凤眼眯起,瞳孔宛若泥沼漩涡,“你又骗我。”
“我是你随手丢弃的玩具,是你可有可无的追求者,是你生活的搅局者吗?”
要我变成怎样,才能不骗我,才能需要我?”
“我给你真心,你要不要?”李玥仪靠在她耳边,呼出的酒气尽数吹在了她后颈的腺体上。
你要做的就是拖住她…
拖住她…
再看她的脸,想到她说的情话…
“好…”
李玥仪笑容灿烂,满是酒香的红唇向前吻去。舌尖顶开皓齿,辛辣的酒味窜入单小雨脑中。软舌抢夺着嘴中空间,李玥仪贪婪地吸食着单小雨的气息,晶莹的口水在缠绵中拉成细丝,“啵啵”声格外明朗。
再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让她清醒了许多。
“李玥仪!”
单小雨宛若濒死的白鸟,呜咽着蜷缩在冰冷地板上。
“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小雨!”挣扎中,单小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入怀抱,失去平衡的她跌坐在地上,屁股下不是冰冷,而是一个绵软的身体。李玥仪从后完完整整裹住了她,木质信引从未有过的温柔、亲和:“别怕,我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相信我就好…”
现在的李玥仪与过去的她真的不一样了,窝在她怀里的单小雨不再产生幻觉,身体好像抓住了生机,又活了过来。
啪嗒、啪嗒
“…”
“开始了。”李玥仪靠在她肩膀上,未退的酒意让她语气变得十分泥泞:“今夜有烟花看,不哭了。”
光芒在她脸上流转,琥珀色眼眸清澈如镜,内心的澎湃外化于烟花盛放于京都上空。
李玥仪身影一顿,手指缓慢摸索着她的腰身:“每一年的除夕都有难过的事情发生,我已经习惯了。”
一个天生带病的皇子,哪怕是嫡出活得也很小心翼翼吧。最喜欢的除夕也会留下难过的回忆,平日里究竟活成了什么样子…
“这么看我还是成功的,不是吗?”
“你的童年也不开心?”李玥仪意外道。
“不因为我是女孩子就不教我武功,我的第一把小木剑也是她给我削出来的呢!”
李玥仪视线凝在她侧脸,唇角不明显地弯起抹弧度。
单小雨回道:“你也是第一次说刚才的那些话。”
单小雨合眼道:“我会记住你送我的烟花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