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姐姐，”他的笑容甜美又客气，但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时栖越是表现得乖巧，才越是风雨欲来的时候，“可以帮我叫一下莫导吗？”

时臣屿？

心里冷笑了一声，他就说，莫筱自己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她不知道时栖的身份，以为这应该足够让一个小嘉宾退缩，却没想到时栖听罢，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他似乎一瞬间从七七切换到了时少，身上那种乖巧羞怯的气场一收，变成一种带着些许泠然的漂亮。

“或者，”时栖慢悠悠把玩了下桌上的留声机道具，想起了那个没能砸到时臣屿身上的花瓶，笑道：“让他们俩一起过来也可以啊。”

其实一开始，时栖去艺考的时候，时臣屿是不知情的。

他的相貌、仪态、表演都挑不出错处，时栖回家的那天是整个阴雨绵绵的冬日里唯一难得的阳光，甚至还在迷路的时候遇到了好心的学姐。

即便是当初搞砸了自己的宴会，时栖也大方地既往不咎，兴致勃勃地跟他分享了自己以后的计划，说他要做大明星。

但是也没关系，那时候时栖才18岁，对生活充满着无限的乐观，他拍拍顾庭柯的肩，说但是自己这么漂亮演技这么好，一定可以赚很多钱，到时候就自己开公司。

时栖当时没想那么多，还以为是到了高三，时臣屿终于和别的家长一样开始在意他的成绩，反正在哪里都是混日子，让去也就去了。

他想，自己想要讨人喜欢的时候是可以很让人喜欢的，叶馥晚没能拿到的最佳新人，也许他可以。

等到全部撕完，他就去叶馥晚的墓前问问她，自己比那个人到底差在哪？

不过与之相对的，梦醒的那天是个雨天，乌云仿佛是从几天前就开始酝酿的，时栖好容易拿到了手机，却被老师告知艺考失利的消息。

那时候15年出的拉法刚被评为四大神车之一，还是热销的抢手货。

和现在一样。

一个风流成性的养鱼大师在恋综上并不讨喜，但是只要他回家，便又是那个逍遥自在的时少。

当年只能用第一年的高考弃考这种自损八百的事情来做反抗，但是现在……

更衣室的门被推开了。

时栖说的话那样不客气，可是一向脾气奇差的莫筱居然还真的在十分钟之内赶来见他。

她心中一惊，猛然发现——时栖的时，好像是那位时董是一个字。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

时栖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不无失望地将自己手中的留声机给放下了。

时栖发现自己竟然丝毫不讶异，甚至油然一种就该如此的感觉。

“放心，”莫筱给他倒了杯水，“等会儿进了剧本，有的是你动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