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重他就成全他想做的一切。’
禁院传出太子与大皇子的密话,止不住的笑意在齐帝脸上一圈圈扩开。
梅岁安端着梨水进来,滚烫的陈皮银耳奶梨汤,经过一路寒风变得适口。
他盛了一碗,送到齐帝面前。
混了牛奶的梨汤让人分外有食欲。
齐帝将密信随手压在公文下,接过梨水,尝了尝,赞道
“岁安的厨艺越发好了。“
梅岁安放柔了神态:“陛下过誉了。”
两人正热络着,齐帝自然愿意给予对方基本的体面,实际上他根本尝不出有什么区别。
只要加了梨的东西,齐帝统统打入难吃之列,都难吃了,还要分难吃和非常难吃吗?
夸一声厨艺好,是实在夸不出其他的来了。
祁元祚一直佩服齐帝自讨苦吃的天赋,就像下江南,放着山珍海味不要,非要吃馕,吃了一个月看见馕想吐还嘴硬说自己最爱吃馕。
但凡换个人,太子殿下都要骂一句‘不和sb论长短’。
帝王装深情很有一手,尤其是齐帝,对满宫妃子冷言冷语独对梅岁安有几分亲近,日日召其伴驾,后宫嫔妃一个月见不了皇帝几次面,梅岁安想见就见。
若将梅岁安与嫔妃作比,当得上一句:宠冠后宫。
“今日有雪,雪后天气更寒,陛下要小心身体,不要被流言影响了身体康健。”
肥公公微微抬头,扫了眼梅岁安,只见对方神色正常,似只是顺嘴一提。
齐帝轻叹
“流言气不住朕,朕气的是禁院里的逆子,越大越任性妄为!”
梅岁安话有迟疑:“陛下,前几日太子殿下召了一场歌舞,臣为其演奏了交泰安和曲的改编曲。”
齐帝心思一动,豚儿八岁那年,他自己谱了一首曲子欲作为生辰礼送于祚儿,但是那天,祚儿反应平平,神色不见惊喜,齐帝没好意思说这是他亲自谱的。
这几年一直想尝试修改,可惜齐帝乐之一术的天赋平平,只会照本宣科,谱出交泰安和曲已是此生乐之一道的集大成之作。
一来二去,交泰安和曲是太子生辰礼这件事,只有齐帝自己知道了。
梅岁安入乐府后,偶然一次机会,齐帝聊起了此事,梅岁安便提议帮忙修改。
齐帝同意了。
虽然同意,若梅岁安改得颇得太子欢心,齐帝嘴上不会说什么,心里必是不得劲儿的。
梅岁安却没有再说改曲之事,而是转言道:
“臣演奏完之后,与太子殿下谈起交泰安和曲,无意间知晓太子殿下一直以为交泰安和曲为祭祀曲。”
“最近又有流言传太子殿下于皇后娘娘祭日听乐曲庆祝,臣便想到了此事,觉其中定有误会,望陛下勿为小人所惑。”
梅岁安本没有关注过逝去的皇后,直至近日流言四起,他稍微一打听才知道太子殿下的生辰便是皇后娘娘的祭日。
生而克母,因有陛下荣宠,从前世人无敢如此议论。
齐帝脸色不好看了,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送给儿子的生辰礼,会成为世人攻击儿子的武器。
压下的怒气又被勾出来
“那岁安觉得此事要怎么办?”
“臣愿出面为殿下作证——太子殿下绝没有于皇后娘娘祭日听乐曲之意。”
“太子殿下身清无垢,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谣言一事,因谁而起,自该由谁结束。”
由谁开始的?司马负。
对于司马家,齐帝忍到头了。
梅岁安这一提,齐帝杀心当即起来了。
想曹操曹操到,来的不是司马负,是司马徽。
司马徽作为金科进士,自然有面见陛下之权。
司马徽此来是为了请罪。
尹太尉一倒,司马家那点儿事瞒不住的。
司马节风还想搏一搏,司马徽却懂得审时度势,只有示弱,才有活命的机会。
司马家本家在江南因为太子之故伤筋动骨,以万贯家财换太子揭过此事,司马家一直隐在幕后,如今他替父主动请罪,以司马徽忖度,怎么都能保父亲不死。
齐帝是想杀了司马节风一家的,梅岁安却适时提议
“陛下,既然司马徽大人自知有罪不如让他带人,依法将司马家涉法人员缉拿归案,一则可见司马徽大人诚心诚意,二则也让天下人知晓,陛下没有冤枉了他们。”
不得不说,齐帝心动了。
子查父,孙子查爷爷,还都是自己上赶着,不需齐帝费任何心力。
除此之外,齐帝还有一个意图,司马负所在得知司马家,乃太后一支,他亲自动手,怕引起异议,让司马徽动手就不一样了。
因为按照礼法,司马徽一支属于司马家本宗,算作他们自己人清理门户。
齐帝大手一挥让司马徽将功折罪,去把司马家抄了,将司马负所在得一支,收集罪证抓捕归案。
以最快速度宣判司马家有罪的小喽喽斩杀,像司马节风这样的,便是流放到最艰苦的岭南。
梅岁安功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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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徽流放之日便是司马家在长安除名之时,也是他逃亡伊始。
朝堂再如何叫嚣也拦不住齐帝拔除尹家、司马家的心思,两家一倒,最害怕的是甘家。
流言四起,听得甘台明恨不得马上撂挑子隐退。
显然他低估了文人的不要脸,甘家已经得了朝堂众臣拜访,每一个人话里话透露着一个信息,他敢隐退,日后定不会让甘家好过。
甘家已然是朝臣与陛下对垒的武器。
朝堂之上已经从辩论太子有没有罪,到辩论太子的亲事了。
禁院进去容易,若要出来,需要一个台阶。
这个台阶给不稳,很容易让太子自请入狱成为一个笑话。
有人想用百官相迎作为太子出狱的台阶,换齐帝妥协让太子与甘家联姻,这样太子将与文臣捆绑。
他们将祁元祚看成了到嘴的肉,却忘了这块肉它扎嘴。
在流言白热化之际,两批想象不到的人进京了。
一批来自江南,带着万民伞!
一批来自祁连山,带着千万名驻边士兵的请愿书!
文以言乱国,武将拔剑定江山!
禁院之中,祁元祚认真的刻下最后一刀。
五日之后便是父皇的生辰。
这场风波,闹了二十一天,该结束了。
“九龙献瑞,成了。”
祁元祚伸了个懒腰,这么多天荣养,他的脸色白里透红,整个人呈现充分休息后的朝气活力。
当初匈奴死不承认自己输了祁连山,非要说祁连山是聘宝珠公主的聘礼,存着有朝一日将祁连山夺回去的心思。
约定狼厉十六岁,会正式迎娶宝珠公主。
当年狼厉八岁,六年过去,距离十六之约,还有两年。
近几年匈奴频频骚扰划给大齐的祁连山领地,意图将土地夺回去。
数次大小交锋,双方各有伤亡,却还默契的维持着最后平衡,没有彻底宣战。
祁元祚有预感,与匈奴开战就在两年之后。
否则婚约一旦完成,匈奴再无理由将作为‘聘礼’的祁连山索要回去。
祁元祚打定主意,只要开战,他必要将匈奴驱逐出漠北王庭,彻底将这只狼打的百年不敢犯境才能达到他日后安稳发展经济的要求。
若文臣武将各有气运,那么大势之下,必是武升文降。
此次文武政治矛盾的爆发,倒像是命中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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