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年

第403章 剖白(1 / 1)

东方既白翻身下榻,不动声色地灭了烛火,走到屏风后伸手一捞。

燕景瑜像一只受惊的猫儿一样被扼住了喉咙,不敢作声。

东方既白附耳道:“偷偷摸摸的,就是为了杵这儿听壁角?”

燕景瑜低声反驳:“吾没有。”

东方既白才不管有没有,抱起他往旁边的隔间走去。

燕景瑜也不敢挣扎,任由他抱着,眼前的漆黑很快被明亮的烛火替代。

东方既白将他放在桌上,拷问道:“来多久了?”

燕景瑜撒谎都不带脸红,“刚来。”

东方既白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谎言,“撒谎!”

燕景瑜将头扭到一边,气呼呼道:“我说了你又不信,还问我做什么?”

东方既白强忍着笑意,又问:“你来做什么?偷听?”

燕景瑜反驳道:“才不是,我是怕你难过,来看看。”

燕景瑜掀了掀眼皮,看他笑得没心没肺,又补充了一句:“看起来不需要了。”

东方既白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谁说我不需要了?”

燕景瑜拿开他的手,“我说的。”

东方既白轻笑道:“嘴硬。”

“你上回忙什么,都没说上两句就跑了,有鬼撵你?”燕景瑜说罢,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燕景瑜内心:还挺嫩。

东方既白将他的手指握在手心,脸凑到他面前,气息微吐,“你说呢?”

燕景瑜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吾怎么知道?”

“我生气了。”

“生什么气?”

东方既白扣住他的腰,一巴掌甩到他屁股上,“明知故问。”

燕景瑜没料到他会打自己,没忍住挣扎了起来,“嗯——你混蛋,还敢打我!”

东方既白牢牢箍住他的腰身,又给了一巴掌,“就打!都敢和启玉一起逛花楼,还招十个行院,不收拾你一顿,还不得无法无天了?”

东方既白说罢又给了一巴掌。

燕景瑜几乎羞愤欲死,用力推又推不开,气得张嘴咬在他肩头。

“嘶——野猫儿~”

东方既白抓住他的后颈迫使他松了嘴,“老实点!别想着蒙混过关!还有,你和谭仪是怎么回事?你不会趁我不在京中,偷偷和谭仪好上了吧?”

燕景瑜气鼓鼓道:“没有!我来楚国这么多年,都没个玩伴,好容易来个旧友,还因为你没了。你还不许我有个玩伴了?”

东方既白狐疑地盯着他,“真的?”

燕景瑜伸出三根指头,“真。”

“那十个行院你怎么说?也是玩伴?”

燕景瑜捏着他的衣襟晃了晃,“我错了,三哥哥~我又不喜欢女卿,你也不是不知道。

是我输了棋局答应带启玉去看看花楼什么样的。

再者我也没寻男契啊。

我又没娘亲,有些事不好问旁人。

那些女卿的事就只有花楼里的女卿懂了,我就趁着这个机会问了问,除此之外我可什么都没做。”

“真的?”

“嗯,真的。”

东方既白威胁道:“我姑且相信了。不过之后不许再去了,不然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再有下次,我就打断你的腿。”

燕景瑜点点头,端得是乖巧无比,“不会了。”

燕景瑜内心,我就要,气死你。

燕景瑜以为糊弄过去了,却没料到东方既白突然凑到耳边说:“你要敢背着我和别人好了,我就把你们剁碎了,拌一拌,喂狗!”

燕景瑜被他森然的语气吓得身体一颤。

东方既白满意地笑了笑,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表面上乖得没边,脑子里早就憋着坏了。”

燕景瑜抿了抿嘴,“哪有?”

“要没有,你会故意输了棋局?启玉那点能耐能赢得了你?”

东方既白长舒一口气,“就属你坏,我还舍不得罚你。”

燕景瑜迎着他无奈的神色,笑得一脸天真,“那哥哥想怎么罚我?”

东方既白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你确定不是奖励?”

东方既白从他喜欢被掐脖子,还喜欢被咬出血来看,这坏猫儿包是有点受虐欲,喜欢吃点痛。

燕景瑜试图得寸进尺:“那哥哥奖励我一下?”

“做梦!”

燕景瑜撇了撇嘴,把他推开,双手一撑从桌上下来了。

满脸都写着我不高兴了,再不哄就要闹了。

东方既白不由得宠溺一笑,“等我一会儿,我有东西给你。”

燕景瑜依言在原地等着,暗自猜想着会收到什么。

不过几息功夫,东方既白便回来了。

燕景瑜朝他伸出手,挑了挑眉,颇有几分颐指气使地嚣张,“给我啊。”

东方既白看向他伸出的手,目光不自觉移到他雪白腕子上,眸光忽地暗了暗,将手中精心编织的红绳紧紧系在他的腕间。

“我在边城的一个镇上看到那里有把红绳送俦侣的风俗,说能保佑有情人恩爱长久。

我就想着把它编了送给你,希望我们也能如此,岁岁年年,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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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既白说罢,在他腕上轻轻落下一吻。

东方既白内心:管他呢,早死晚死都是死,先占了再说。只要我还有口气在,别人就别想染指我的猫儿。

燕景瑜将手腕抽了回来,伸手拨弄上面的红珠,三颗红珠上刻着‘燕景瑜’三个字。

“怎么没刻你的名字?”

东方既白将他拉进怀里,解释道:“只有三颗珠子,刻不下。”

燕景瑜拨弄着腕上红绳上的珠子,“那可以刻方既白,不就正正好了?”

“溶溶。”

“嗯?” 听到他一本正经地喊自己,燕景瑜放下了手,抬眸望着他,正好撞见他温柔又认真的眸子,一瞬晃了神。

“我觉得刻我的名不好,像要给你打上我的烙印。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短暂属于任何人,但你永远属于你自己。”

简短的话语,燕景瑜却不知心脏怎么会跳得那么快。

东方既白双手捧着他的脸,正色道:“但我并没有那么大方。

在外人眼里我有多宽宏大量,正人君子;在你面前我就有多卑鄙恶劣,小肚鸡肠。

我很贪心,想让你所有目光都集聚在我身上,想让你心里唯一的重之又重是我,而别无其他。

我知道你喜欢自由,我可以压抑着这种贪念。

我也知道你有时只是为了考验我才试探我、撩拨我,这些我都可以接受以及忍让。你要明白,我不会一直忍,而且我快失控了……”

东方既白凑到燕景瑜耳边继续道:“罪魁祸首,你可以选择逃,或者接受。这是你最后拒绝的机会,我是绝不会允许有人一直戏弄我。”

燕景瑜被他突如其来的剖白打了个措手不及,目光开始闪躲。

东方既白打量他的目光里尽是审视,察觉到他的退意,手移到他的颈间,强迫他看着自己,语气有几分暗藏的危险,“你要逃?”

燕景瑜早就属意于他,只是这番剖白来得突然才显得无所适从。

燕景瑜无奈叹了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看着他,笑了笑,“那就一起沉沦吧。”

说实话东方既白没有多少胜算,他只是想赌一赌。

东方既白听到回答呼吸一瞬乱了,有激动与窃喜,也有被坚定回答抚平的后怕与恐慌。

东方既白看着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满满当当映着自己的影子,恍然间明白了那星星点点光芒里溢出的害羞又坚定的爱意,下一刻便遵循本能吻住了他的唇。

燕景瑜抱住他的脖颈,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算作这场剖白的答复。

一吻罢,燕景瑜摸了摸他的肩膀,“你的伤都好了吗?”

东方既白笑道:“好了,你刚不是看了?”

燕景瑜一本正经道:“没看清,我再看看——”

燕景瑜说罢伸出了手,东方既白赶紧捂住胸口。

燕景瑜见状嗤笑道:“装什么正经?你哪里我没看过?听话,让我好看看。”

东方既白慢慢挪开了手,任由她掀开了自己的里衣。

燕景瑜轻抚着上面的疤痕,喃喃低语:“又多了好多疤……”

东方既白想说没事,她却把湿热的吻印在自己的疤痕上,一遍又一遍,像在替他舔舐伤口。

这一刻,他的心被狠狠触动了,仿佛有热流在里面汹涌叫嚣着。

良久,燕景瑜移开了寸许,替他系好衣带,抬头看着他,郑重道:“好好的。回去睡吧,我先走了。”

东方既白忽地声音有几分难觉的哑然,“好……”

燕景瑜临走之际给了他一个拥抱,手还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在哄撒娇的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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