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看到想起还没拉黑我。”
麦初原本想说“我才不会”,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那会儿她指不定真能干出这种事来,她没想给自己留退路,那个冬末春初于她而言已经足够美好了。
“我也有个事要跟你说。”
“什么?”
“许老师前两天把我叫到办公室去,问我想不想去霖溪上班,那边秘书室有个空缺,工资是我现在的三倍。”
“真的啊?那去啊。”
麦初扭头看向许恩霖,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问:“不是你提的啊?”
许恩霖眼神茫然:“我提什么?”
“我还以为你跟家里说我们俩的事了。”麦初把视线放回到锅里的糖浆上。
“没,你不说等你找到下家再公开吗?”
“那许老师为什么突然想介绍我去霖溪?”麦初想不明白了,“我还打算过两天就跟他提辞职的事,现在都不知道还要不要说。”
许恩霖倒是没考虑太多,本来许鸣升就知道她是夏灿的朋友,也是两个儿子的高中同学,他随口推测说:“觉得屈才吧,你跟着他是没什么前途。”
麦初嗔他:“哪有这么说自己爸爸的?我觉得许老师还是挺有才华的。”
许恩霖笑了笑,继续串手里的水果。
麦初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那我去还是不去?”
“看你,你想去就去。”
锅里的白砂糖逐渐融化至看不见颗粒,糖浆咕嘟咕嘟冒着小气泡。
乔漾从溪水村带回来的春见又嫩又甜,上个周末麦初挑了一袋拿回了家。
江杉看到她微信的时候都以为她是发错了人,等了几分钟才敢回复她:“当然有,你想吃什么菜呀?我提前准备准备。”
麦初说:不用麻烦,普通家常菜就行。
她搬出去两个多月了,这是头次回家吃饭,说是不用麻烦,江杉还是烧了一大桌子菜。
“你还在许鸣升那儿上班呢?”
麦旭文话音未落就被江杉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千叮咛万嘱咐他别挑孩子不爱听的说。
“对啊。”麦初捧着碗喝鱼羹,脸上倒没表现出不悦。
麦旭文还是对她的工作单位嗤之以鼻:“他老子原来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现在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将来呢?早跟你说了没前途。”
“人家爸爸再怎么样也算是支持儿子梦想还能保他衣食无忧。”麦初撩眼看着他,目光平静,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你呢?你儿子跟你说话吗?”
麦旭文的脸霎时就黑了,小时候他这么一板面孔麦初就想哭,但现在她一点都不怕。
她放下碗勺,继续呛他:“我听说许老师跟他家两个儿子都挺亲的,你要不什么时候去请教一下人家怎么处理父子关系的。”
麦旭文没再开口说一句话,江杉一直憋着笑偷乐呢,后半顿饭都是她和麦初时不时地聊两句,桌上气氛反倒热络了起来。
其实麦旭文根本不用担心,他的一双儿女虽然都不和他亲近,性子却都最像他。
甜丝丝的糖味飘散在厨房里,麦初开口问身边的人:“你就不怕我把霖溪大酒店改成麦初大酒店?”
许恩霖说:“许长溪要同意明天就让爷爷改了好了。”
麦初扭过脑袋看向他,一脸迷惑又不解。
她掰着他肩膀让他面向自己,抬手掐住许恩霖的脸:“我是问你,你不怕我抢你家家产啊?”
麦旭文的提醒她听懂了,许老董事长是靠线缆生意发家的,酒店是工厂旧址,搬迁后他觉得那是块风水宝地所以出资建了楼。
他年事已高,公司内部实权早不在自己手上,所谓的家产大概也就这一栋酒店了,以后能不能守住同样是个问题。
许恩霖只是弯唇一笑:“抢呗,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麦初欲言又止,松了手转过身,简直恨铁不成钢,忿忿低骂道:“你也是个傻白甜,你有没有脑子啊?”
“夏灿还说呢,她要是你爷爷她得愁死,儿子搞艺术,一个孙子搞体育,另一个孙子快成为科学怪人了,没一个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