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叫我去出嫁

第55章(2 / 2)

濯雪神色怵怵,若我不吃?

就算能进梦市,求得那惜泪眸的一滴泪,也未必破得了此局,届时如若生乱,我不一定能保你无恙。胧明道。

濯雪岂会不懂,她看着胧明握紧的五指不语,良久才道:你为我护法?

要堂堂大妖为她护法,未免太屈才,但狐狸别无它法,只能令老虎先屈着。

有何不可,我能护你,也得你敢吞。胧明展开五指。

濯雪屏息不动,一会想到自己银发飘飘的模样,一会又想到自己法力无边的样子。

突破境界其实无甚不好,这境界一旦突破,情热也便能受到压制,她日后就不必再想,什么体面不体面的了。

其中未成定数的,独独这抹出自于魇王的灵力。

魇王若有所感应,说不定还会趁她不备,借此灵力杀她。

那股灵力还在胧明手中,它轻比飞絮,色浑如墨,乍一看好似那在水里洇开的墨迹,浮到了空中。

濯雪抬臂,被灵力冻了个正着,此灵力好似是刚从冰窟里掘出来,比胧明的威压还要锐利。

看似轻飘飘、软绵绵的一缕,其实周身满是刺棱,扎得她指尖发疼。

她猛地收紧五指,心想,这东西若是汇到她的灵脉中,她定要被扎成筛子。

濯雪周身怵栗地看向胧明,不知胧明将这东西握在手上时,是如何做到面无表情的。

万一我的灵脉承受不住。她道。

胧明从容应声:灵脉并非不可拓,只要有人从旁助力,我会助你。

我暂不想死。濯雪看着胧明,明明还未开始吞吃,便已露出奄奄一息的神色。

我不会让你死。胧明眼中有焰,它从未消失。

濯雪信了,她双手握上前,一时间,掌心像被扎了个千疮百孔,痛得她差些撒手甩开。

随着她深深吸气,那股寒意尖刀利针般渗进她的皮囊里,痛如切肤。

盘腿坐下。胧明道。

濯雪照做,双膝一盘便坐到泥地上。

此股灵力不过是看似单薄,其实单单半毫,就能将她的灵脉填个完全,她只吞噬了不足一半,便撑到腹胀欲吐。

到底是能撑得起整个魇梦的灵力,又岂会真的只是一丝一缕。

濯雪冷汗直冒,撘在膝上的手忍不住往腹上移,腰也跟着弓了下去,不光灵脉,就连与之连通的灵台也绞痛无比。

胧明将掌心按至狐狸颅顶,还真将那狭窄的灵脉拓宽了。

但这并非良计,要是灵力未能及时化入灵台,狐狸的灵脉恐怕会不堪重负,就此破裂。

濯雪抬臂扶上头侧,头痛欲裂地歪身,气息骤然大乱,连带着她自身的灵力,也在霎时间乱成一锅粥。

千丝万缕的灵力在她的经脉中乱撞,她捋不顺,紧抿的唇齿间逸出两声痛吟。

上次也痛,却远不及此次磨人。

后颈禁制受到冲撞,当即烫得显露出符文轮廓,其光黯淡,已是在粉碎边缘。

这次肺腑间好比有尖刀削剜,皮肉又烫得像被置进热锅,似乎再多个半刻,她就要变作一锅狐肉。

濯雪已无力平复体内灵力,汗涔涔地歪倒在地,手上那股灵力已完全化入她灵脉之中,只是她无力牵引,那灵力只能乱碰乱撞,四处剐割。

她看似完完整整,肺腑却已快要变成一滩烂肉,那因蒙泪而模糊的目光慢腾腾转向胧明,瞳仁忽地变作金色的竖瞳。

这才该是她原本的眸色。

我要疼死了。单说出这句话,她唇齿已是竭力,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头。

胧明匆忙伸手,掌心覆上濯雪的后颈,徐徐引导紊乱的灵力回归原道。

只是濯雪的灵脉还是太窄了些,魇王的灵力过于凶悍,灵脉内伤痕累累,灵台更加。

胧明窥不见濯雪肺腑中的伤,在闻到那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时,便知这已是在生死关头。

濯雪蜷在地上,冷不丁化作狐狸形态,此时那毛绒的双耳不光耷拉着,就连狐尾也一动不动,好似狐皮一张。

静心,事不可急于求成,不过既然求了,便不可中道而废。胧明沉声。

换作别个妖,胆敢吞噬魇王的灵力,怕是只会落到个爆体身亡的下场。

胧明早有预料,只是又有些意外,那魇王的灵力,竟硬生生令濯雪的妖丹又剥脱下一层皮。

原还暗沉的妖丹,好似抹去了蒙覆在上尘埃,其上精妙纹路越发清晰,有几处还透出光来。

胧明定神,抚去濯雪内外伤痛,又借魇王灵力中裹挟的寒意,来镇住那符文之烫。

狐狸原还蜷紧手脚,这一舒坦,连狐耳都立了起来,银白胡须跟着嘴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