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随祖帝指引。”十木目笑道:“劫数未定,本座尚有一身妖力,尚有一身蛮力,也唯有这妖力与蛮力可堪一用。”
上商己看向辰奉,后者耸耸肩:“我不像你们,都有这么多族人要庇佑。”
“那你……”
“你们若是走了,这天地怕也留不得我。”辰奉轻笑道:“独行数千年,我已飘零久……且勉强二位陪我做伴吧。”
上商己闻言,笑了笑。
他回头,目光遥遥看向玉含光,后者几乎瞬间便来到了他身前。
“父君。”
上商己看着眼前的玉含光,沉默良久,才开口,缓缓说道:“含光,自你出生,我都未曾远离过,而今日是你人生大事,我本不该缺席,但是……”
事已至此,这场喜宴,早已七零八落。
好在该走的仪式都已走完,虽不完美,却也完整。
“父君,且去。”玉含光看着他,笑道:“含光已能照顾自己,父君尽管去做你想做之事,无须担心含光。”
她的模样性情都与她母亲像了七八分。
也好在是像了她母亲。
这般性情,不论周遭如何,她都不会亏待了自己。
上商己打量着玉含光,倒也放下心来,他点头:“若我此去不归,若是海中待得不称意,你便回青丘,莫要误了自己大好年华!”
玉含光点头:“那是自然,青丘,无论如何都是我的来处与归处。”
龙太子则道:“帝君放心,龙族绝不会亏待含光。”
上商己笑了笑,转身,随十木目和辰奉,化作流光,朝盛京仙门飞去。
龙太子回过头时,正好看到含光抬手,拂去眼角珠泪。
而回去沧澜国的仙舟,也已启动。
谢青幽一刻不得闲地守在外面。
仙舟内部,却也一片沉寂,好似都知道劫难将至,再无人有心闲散懒慢,全都在潜心修炼。
而盛京仙门,剑阁之上。
李长歧不知何时出现,目光注视着下方,岿然不动。
而被他以请龙回首所封印的那邪祟,却不知何时,从他的储物袋中出现,漂浮在他身侧。
此邪祟,无论是鹤轩明祖,还是罗帐,都无法彻底消除。
而且此物极其邪门,会消耗封印它的灵力,时常自行跑出来,稍不留意就可能丢失。
此刻便是如此,但李长歧倒也并不担心它会挣脱自己的掌控。
此刻,李长歧便是任其飞出储物空间,还津津有味地听到它在那儿胡言乱语:“将军,你知道的,我就是是他的剑,只有我能破开此界天道。”
“只要我愿意,谁都可以成为我的主人,你也是!”
李长歧:“……”
他耷拉着眼皮,回头看它一眼,面无表情,看它继续表演:“将军,难道你真的不想试试,自己去当这个英雄的感觉吗?”
那邪祟孜孜不倦地说着:“一人,救一世……此后这世间,便没有祈光祖帝的传说,只会有你武莫将军的威名!”
李长歧:“……”
怎么说,这玩意还怪有想法。
可惜,我心匪石。
英雄?
这玩意儿他早几千年前
都玩儿剩下了。
“行了。”李长歧弹出一道法力,重新将它禁锢,悠悠道:“救世主这种事我没兴趣,你想夺舍我,机会很多,只是这些诱惑力都不合我心意,还得再拿点能打的手段出来才行。”
邪祟:?
它准备说些什么,却已被李长歧收回了储物袋。
随后,李长歧便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却正好看到鹤轩明祖身形凝聚缩小,正朝着他的方向,执灯而来。
“来了?”李长歧寒暄一句,鹤轩明祖便已落在剑阁之巅,站在他身侧,目光落在下方,问:“他怎么样了?”
“不是很乐观,元神难以融合,冲不出重重剑意,好在意志坚定,未曾有半分动摇。”李长歧目光落在鹤轩明祖手中的灯上,问:“这些外置力量……能够支撑他活下来吗?”
“我仍是那句话——只能勉力一试。”鹤轩明祖将手中的灯交给李长歧,道:“我已离开太久,之后,就看你了……若是需要,无妄御都也可易主,但无妄御都的生民,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延续下去。”
“……这话,还是留着亲自与他说罢。”李长歧笑道:“无妄御都,可不能没有鹤轩明祖。”
鹤轩明祖摇着头,身形已从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