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确定了苏音不是同路人之后,徐观棋就转而说起师衔羽:“那师姑娘呢,她是前辈的什么人?”
“师妹啊。”
“我不信,以前辈的修为,不可能会对筑基修士另眼相看。”
这……就有些刻板印象了属实是,晏云山语重心长道:“你这是对筑基修士有偏见,我多的是筑基练气的师弟师妹,那可都是我看着长大和看着我长大的家人。”
要说另眼相看,倒也不至于。
但不管是谁,都是他记忆里最鲜活的一部分。
徐观棋非常不识趣地小声哔哔:“……就算如此,以我对前辈的了解,你也只是看着很热心,根本不可能对人人都如此牵肠挂肚。”
晏云山:“……”呵,有点冒犯了你小子。
只不过……
徐观棋说得也没错。
他师弟师妹师姐师兄虽多,但确实,并无一人能如师衔羽这般,令他青睐有加。
他时常去看她,起初只是很想知道她会不会在某一天,又突然回去了。
若当真如此,他定能借此找到天道的缝隙。
不过师妹没有突然消失。
他不觉可惜。
毕竟,整个青云山中,只有师妹身边才让他毫无压力。
她没有如外门弟子那样,只是一味地沉醉于田地灵植,每日碌碌只为换取吃住资格的几斗米。
她也没有如碍于天资导致修行始终不得门道的内门弟子一样,只能一味地闭关修炼却毫无进展。
她有自己的生活。
她的院子里好似藏了一个四季,终年花草芬芳,牲畜环绕。
而她最喜欢在院中那棵跃金木下捣鼓她的“小灵感”,有时候是花酒果酒灵米酒,有时候花茶果茶奶茶。
虽然大部分都被他卷走。
她也有自己的节奏。
种植灵田遇到难题了,她从来不会坐以待毙地等死或者等人相助,而是第一时间去找问题,然后解决
问题,也因此,五行术被她练得炉火纯青。
她的灵田收成年年都是最好的。
后来更是带着所有外门弟子,都年年增收,免去了不少生活压力,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她好像竭尽了全力在生活,但好在,她过得还算怡然自得。
也只有在她那儿,与修行有关的一切事宜,他都可以抛诸脑后。
他可以不是人人称颂,人人都想挑战的剑仙。
他可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她不经意递来的茶饭果酒,总能洗去他在外染上的一身疲惫。
虽然喊着师妹,但她终归是与旁人不一样的。
但青云山……
他们还回得去么?
晏云山怅然若失,旋即开口,语气幽幽,阴阳怪气∶“唉,有些人要是早些时候对跟在他屁股后面转的小青梅也有这么机灵就好了,也不至于包办婚姻的对象会跟别人跑掉。”
徐观棋瞬间心如死灰,原地入魔的冲动达到顶峰∶“……到底也曾同生共死,前辈若有心杀我,又何必诛心?”
晏云山:“哦哟哦哟,有些人要道心不稳咯!”
徐观棋:“……”前辈,有您,绝对是我的腐气。
又过了两日,徐观棋主持剑阵落在了金风岭。
金风岭是金沙原大大小小的黄山石窟形成的山体脉络,往里走一段路程,穿过一道隔绝沙海妖兽的结界,就是金风窟。
金风窟是一座建造在黄沙中心的沙城,沙城面积很大,但居住在城中的修士却不多,且大多是低阶修士,平日专门修行的人就更少了,大部分都在附近沙矿采集灵石以换取修行或是生活资源。
入云西洲虽然有着极其辽阔的土地,但其实绝大多数地方都不适合凡人生存。
这里的土地无法生长出丰硕的粮食,江河湖中也不一定都是能吃的水鱼,天上不常有云雨相会,又或是冰封万里,水淹多国……金沙原就是这样的一片“无人”区域。
凡人不适宜在此地生存,但对修士和妖兽而言却未必。
金沙原之下,埋葬着不知多少年前的古城遗址和废弃的秘境以及洞天福地。
经过岁月的冲刷,再如何废弃的遗址也会浸染上地底深处深埋着的浓郁灵力,诞生灵性。
而器物之灵,对修士修行大有裨益。
而黄沙之下,还有着纯粹的灵脉,天然的灵石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