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抱着殷晴跨过人群,朝摊主掷下一个银锭,才放下殷晴,朝她一点下巴,铿锵有力落一句:“看好了!”
指骨勒紧弓弦,燕归双眼半眯,拉弓放箭,忽闻“嗖”的一声,一箭离弦,似有浩气展虹霓,划破长空,瞬息而出。
而明眼人自然是知晓,方才燕归那箭是添了几分内力,且他武功定是不俗,如此一想,看这少年的眼神也是变了。
说罢,又搭第二箭、第三箭、连续数箭,接踵而发,将那箭靶红心箭箭贯穿。
人影四散。
燕归瞥过一眼那金玉令牌,微微眯眼,冷言:“不感兴趣。”
燕归见此,也不再多言,顺手接过令牌,拿着美人灯离去。
“给了我这玩意。”燕归不甚在意,将那令牌抛于她把玩,殷晴慌忙接下,低头一看。
殷晴大惊,轩辕可是大晋皇姓:“怎么会…”
“这不过是场灯会而已。”殷晴感叹:“此处距京城甚远,为什么朝廷中人会来此?”
殷晴双眼一亮,道:“逍遥楼!”
殷晴想道,她曾听洛欺霜闲聊时有所提及,洛欺霜娘亲乃是太后亲封的兰郡主,与当今圣上有青梅竹马之谊,而她好似与圣上一子,自小相识,互称“表兄妹”,亦有青梅竹马之情。
燕归抬眸。
燕归耸肩:“我又不是逍遥楼之人,哪来那么多辛密八卦可聊,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凭传闻瞎猜乱蒙。不过江湖与朝廷之间,一向有隔阂,前者不屑为人鹰犬,后者认为江湖多草莽。即便琅琊王是洛家身后之人,或许也是面合心不合罢了。”
殷晴眨眨眼:“那他们会管魔教吗?若有其相助,再集众门派之力,齐心而行,歼灭无极宗岂不是轻而易举?”
“为何?”殷晴不解。
殷晴顺着他的话一想,如今各大门派,尤其是名门正派,便如门阀世家,其历史渊源,门派底蕴,更甚于大晋王朝建立之始。
帝王权术,所思甚笃,与其拉下面和这些名门正派打交道,不如让魔教先杀其威风。
而这两年江湖上锋烟四起,武林各派相争,风云乱动,魔教势力不甘示弱,近年来连接收编小门派为己用…这背后可有谁在推波助澜?助魔教势头渐起?
“好了,总之这些事也与我等无关,别瞎想。”燕归打个哈欠,扬一扬手中花灯:“我们去放灯吧。”
将那些她不通的尔虞我诈,弯弯绕绕瞬时抛之脑后。
“胆小鬼。”燕归哂笑,执笔,龙飞凤舞写下两字。
而是猗猗。
“燕不恕。”
她目送孔明灯载满心愿离去,灯与明月,映照她一双眼,流光溢彩。
燕归低头,殷晴将手中的兔儿灯递给他。
白皙指骨扣紧兔儿灯,她心里依依不舍,还是给了他。
殷晴颇为嫌弃地嘟嘴:“怎么不选一个好看的。”
说完,少年又要将那个兔儿灯塞给她:“喜欢就留着,我又不和你抢。”
少年“啧”一声,皱眉:“真是幼稚鬼,还信这些。”
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
殷晴手执赤笔朱砂,在白纸灯笼上作画。
画的好看吧?”
殷晴心砰砰乱跳,她将所有未曾诉说的少女心事,都藏在这寥寥勾勒的几笔中。
“怎么不够了?”殷晴扬声。
他握住她,一笔一画,将手执糖葫芦,巧笑倩兮的少女画在他白纸灯笼上,与画中少年遥遥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