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你让朕调走伯彦,那谁为新军副手?”
皇帝皱眉道:“兆麟,你这是被苏曳收买了吗?”
“尤其是今后应该如何对苏曳阿哥,臣也在奏章中写得清清楚楚。”
“臣这最后万言奏章,字字忠心。”
“皇上,让苏曳阿哥尽情施展,训练新军吧!”
“如果新军真的打了大胜仗,就说明臣的判断是对的,就证明皇上付出这一切是值得的。”
兆麟颤抖道:“皇上,不管您信还是不信,当时臣带着众多海盗来新军营地,是想要引燃火药和海盗同归于尽的,臣虽然无能,但……绝无可能叛国,绝无可能引敌入内。”
“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
“下辈子,臣再为皇上做牛做马。”
“人之将死,其言亦善,臣那万言奏章,便是臣之绝笔。”
兆麟一声高呼,猛地重重磕头。
黑血从口鼻之中,不断涌出,七孔流血。
新军兵变,传遍了整个直隶,传遍了京师。
闹得这么大,会是如何处置?
但是,整整过了十天,皇帝依旧没有任何旨意。
等过了十九天,新军营地里面的霍乱已经基本上全部平息之后。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伯彦讷谟祜如期完成募兵差使,朕心甚慰,晋升为一等侍卫,即日回京,钦此!”
皇帝终究还是将他调走了。
苏曳上前跪下行礼。
“臣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翼帅威武!”
“皇上万岁!”
苏曳大获全胜,伯彦败走,而他招募的新军将士,也为苏曳做了嫁衣。
新军先后死了四百多人,天津绿营死了上百人。
最最重要的是关于哗变士兵的处置,圣旨上只字不提。
不处置一人。
苏曳内心一声叹息,他心中知道,至少在这一刻,他的圣眷已经用完了。
皇帝没有说要处置,但也没有说不处置。
达摩斯之剑始终悬在头顶,随时都会落下。
而如果新军练成之后,结果就那么回事,根本就不是什么强军,而是和其他军队没有区别。
那么……新账旧账一起算,就不是处死所有兵变士兵那么简单了。
大致参照袁崇焕的五年平辽。
苏曳和伯彦告辞,摆了一场简单的酒。
苏曳摇头,然后举杯饮酒。
苏曳忍不住道:“伯彦,你夺权手段,不该如此激烈的。若是你缓和一些,不必走到这一步。”
“苏曳,我从一开始来,确实就给你下绊子,但这在军中,官场中是极其常见的。”伯彦道:“谁都要忍气吞声的,忍一忍就过去了,谁像你这样,直接拔刀杀人的?”
官场之中,互相使绊子的情况多了,苏曳第一天进军营受的那点气又算得了什么?
顿时,瞬间一切激化了。
苏曳道:“伯彦,我当然知道我那一刀斩下去,就直接激化了矛盾,但是我那一刀不斩行吗?不斩这新军练得起来吗?不斩,这新军和其他军队,还有什么区别吗?”
苏曳道:“张玉钊和我私人矛盾如此激烈,我都忍了,没有报复。直到他出手抢了我的枪炮军火,我才出手杀他。”
“时不我待,我没有精力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争斗上。”
苏曳没有再说话,当然值得的。
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再过几个月,天京事变就要爆发。
一环扣着一环,每一个节点都对苏曳无比重要。
所以,苏曳哪里有时间去浪费,还在这里跟你明争暗斗?
圣眷用完了,再赚就是了。
这一次,皇帝确实称得上是孤注一掷了。
补足二十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