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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盛意霎时便明白了一切,手脚冰凉,ldquo你们告诉她了?现在?rdquo
可门外已经传来了女人熟悉的声音,脚步声里都带着一点点焦躁和急迫,低声询问:ldquo是这间吗?rdquo
大抵是得了肯定的答复,脚步声停顿了一瞬,而后转了过来,愈来愈密集,愈来愈近,愈来愈快,好似踩在阮盛意的心尖一样,催着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目光死死盯着门口。
很快,那道穿着白色长羽绒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张脸被冻得还有点红,棕色长发散乱地搭着,可在有暖气的房间里又有点热,所以羽绒服敞着怀,内里是一件有些贴身的针织长裙。
萧温妤本来今天就没打算出门,也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谁,她就这样穿着针织长裙出了门,已经有些弧度的腹部倘若定睛细看是可以被看清的,所以在越过阮盛意看到另一个目光死死钉在她身上的人时,呼吸都顿了一瞬。
林斯沐?不是林斯羽?
所以,林斯羽果然是骗她?
还好,她压根就没想要带走林斯羽。
彼时,林斯羽讲完那三句话,她本想挂电话,但谢瑜突然冲过来拍她的门,她这才缓了几秒挂电话。
然后谢瑜就告诉她,她那个傻老板因为和人打架被拘留了。
那一瞬间,血瞬间涌上头的瞬间,她差点以为阮盛意把林斯羽揍了,但冷静下来想想她的老板也不可能做那么蠢的事儿。
她是有办法解决,现在用了也挺好。
而后,便是现在了。
萧温妤很快敛回了目光,走到阮盛意的面前站定,微微匀着气。
女人似乎也没想到是她来,一时焦虑到不停地揪着头发,舌头打了几个圈,跌跌撞撞道:ldquo你,你怎么来了?外面的冰那么厚,你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你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rdquo
啪。
清脆的巴掌声瞬间让整个吵闹的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阮盛意缓慢地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的侧脸,慢慢的,甚至没剩几口往外呼的气儿。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斯沐,尽管她已经被即将带她去另一个看守所的警察抓住,她还是乐得前仰后合,狠狠地嘲笑着:ldquo看到没有,阮老板,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全名哈哈哈,但是你看,你说你会成为她的底气,这就是底气,打你的底气?如果我是你,我会立马打回去,你自己就是有本事的,你还在意她?rdquo
没人理她。
狱警拽着林斯沐离开,错身而过时,林斯沐垂眸盯着某处殊异看了几眼,又笑讽道:ldquo我说两位怎么发展如此迅速?恐怕还没离婚的时候就已经滚到一起去了吧?哈哈哈,难怪呢,难怪呢helliphelliprdquo
疯子的笑声响彻了整个楼道,直到彻底安静,阮盛意被死死按着的胳膊才重获自由。
她红着眼问:ldquo为什么不让我骂回去?这也算我管得多吗,萧温妤?rdquo
被她质问的人眼底氤氲着水汽,同样红了眼眶,ldquo你打了骂了,然后呢?我怎么办?我们的未来怎么办?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家如果想搞你,你还要不要活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胆小的普通人,我也没有办法每次都帮你,我只有一次机会!rdquo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听得人心碎。
阮盛意眨了眨眼,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脸真的很疼。
萧温妤偏头擦了擦泪,道:ldquo回家吧,我们回去说。rdquo
她们前后脚走出会议室,一直沉默在角落里的警察才敢松了口气,轻轻点了点耳朵上的耳机,颤巍巍道:ldquo逸尘,你听到没?妈耶,居然有人能收拾住陈的那个学生了!rdquo
ldquo妈耶,发飙的姐姐好帅,呜呜呜,逸尘,你那儿还有没有认识的这样的姐姐了?我也想要。rdquo
耳机里,女人声音淡淡:ldquo我已经三十五多了,如果你还要姐姐,就得往四十以上找了,你确定?rdquo
ldquo确定确定,或者你那个姐姐呢?你姐也行。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觉得,你还是活着比较重要。今天谢谢了,虽然最后解决这件事的也不是你。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也看林家不爽很久了,还真把自己当指天指地的地头蛇了?rdquo
ldquo嗯嗯,你说得对。我要睡了,给我的宝贝一个完美的生长空间,晚安。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靠,她再也不想和这群有对象的人讲话了!
*
门外,萧温妤牵着另一人的手,一前一后地踩进雪里。
忽地,腰上多了一条胳膊,女人快走了几步环上她的腰,只留一张侧颜给她,但依旧是沉默着递上了些温暖的倚靠。
呼吸只剩三进一出,今晚的阮老板揍人时不小心被打到没有生气,但此时此刻确确实实被气成了河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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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雪还在下, 只是小了很多,只剩一些雪粒粒在空中乱飘,甚至一口气呼出都能在雪中刮起一阵飓风。
已经能没过脚背的雪上, 只有两条足迹分外明晰,她们并肩而走,脚步平齐, 仿若经过了什么特殊的训练一般,甚至连迈出去的腿都差不离。
可她们又诡异地沉默着,任凭冷空气流动间带走了许多的温情,只剩大风刮过的刺骨霜寒, 冰寒透骨,只是这样走两步就让人打了寒颤。
萧温妤又一次偏头看身边人mdashmdash更像一只河豚了。
呼吸当真变成了三进一出, 两颊鼓着,难得没带眼镜的眼尾红润润, 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脸颊上还挂着伤, 有一半的脸甚至肿了。
这不全是她打的,在她打之前这里就肿了。
傻不傻啊。
萧温妤缓了脚步,身旁的河豚同样缓了下来, 环着她的胳膊紧了紧, 只是依旧昂着头不愿看她。
像个快要把自己气炸了的河豚。
萧温妤又气又觉得好笑,抬手轻轻碰了碰这肿胀的脸,软了声音:ldquo好疼的啊, 对不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打的。rdquo河豚气冲冲地反驳, 却没有躲开她的手, 任她轻轻碰着。
萧温妤缓了口气, 再次道:ldquo对不起啊。rdquo
她的眼睛很亮, 眸光真诚,倘若在平时,或是在前两天,阮盛意可能真的就借此缓了脾气,就坡顺下,先结束了这许多时间的争吵与冷战,再去详细讲旁的事情。
可她今天偏不。
她也是很有脾气的,她今天一定要冷到底。
阮老板哼笑一声,偏过头,ldquo现在知道我会疼,刚刚在干什么?问都不问,上来就打。rdquo
ldquohelliphellip那我再道一次歉。rdquo
ldquo为什么道歉?为你不应该打我而道歉,还是为你嫌我管得多而道歉,还是为你到底是不得不把我扯进来违背了你的良心道德而道歉。哦,不对,不是你扯得我,而是我自己主动跳了进来否则这件事永远横亘在这里你甚至不会提出来!rdquo
一阵冷风卷过,雪又密了许多,不过一呼一吸就在两人的帽顶积了一层薄霜。
可万籁俱静,也只剩这点雪落下的声音,如玉碎珠,带着几分让人平静的声音。
良久,久到阮盛意又呼出了一口气,肩上才落了一只手,轻轻扫开那层薄雪,温声道:ldquo我思考了很久,确实不应该也不能够计较那些所谓的得失,太无聊了。计较付出就是把情感摆上了天平,另一端放着你的付出,这个天平永远不会持平,要么太多,要么太少,不论是哪一种都会让我们的心理失衡。rdquo
ldquo况且,爱就是常觉亏欠,这并不可耻,所以helliphelliprdquo
她隔着连衫帽的外壁,轻轻抚着阮盛意的侧脸,ldquo我道歉,你也道歉。rdquo
阮老板如她所愿,道:ldquo就这点来说,我道歉。rdquo
萧温妤弯了弯眉眼,笑了笑,很快又收敛回去,道:ldquo除此之外,我不道歉。rdquo
阮盛意瞪大了眼,刚要讲话,另一人冷锐的眉眼瞬间瞪过来,硬生生让她把她的话头憋了回去,可憋的很是不乐意,憋出来了一道冷冷的哼。
萧温妤呵呵一笑:ldquo我不想把你扯进来不是因为我的道德良知,如果为着道德良知我根本不会靠近你。我不想牵扯你,只是因为我知道这事儿很复杂,我想保护你。rdquo
ldquo你倒是潇洒了威武了,你替我报仇了,好,我很开心,我表扬你,然后呢?阮盛意你想过没有,然后呢?rdquo
ldquo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个谅解书费了多大的劲,你知不知道我用掉了多大一个人情,为了这个人情我辛辛苦苦忍耐了林家这堆破事儿好多天,我本来可以把这个用在更有价值的事情上面。rdquo
ldquo我不需要你这个人情,我不需要这个谅解书,我都习惯了,再不济就是蹲个几天罢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解决的办法呢?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