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是好的，打个亲情牌。

那个演员像是立刻来了劲，嘴巴里装了鞭炮似的一顿乱夸，说到最后才慢慢把自己的目的娓娓道来。

芙提听得昏昏欲睡，正想换个位置，就看见前面的乐明厘在朝她招手。

小姑娘很兴奋，手舞足蹈地，“付老师说待会拍摄结束了，要请我们喝酒！”

芙提乖巧，“那就先谢谢付老师了。”

乐明厘没见过她这么严肃的样子，马上屈打成招，“嗯……还有沈老师……”

她眼珠子转了转，“好像还有沈老师的朋友？”

芙提想了很久，觉得现任的前任和朋友应该沾不上边吧。

是这样吧。

可当在清吧里看见宋流玉的时候，芙提还是从尾椎骨涌上一阵冷意。

宋流玉的舅舅就是付箐的老同学，这圈子本来就小，彼此认识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晚上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提了一嘴，她念着男朋友，就跟着来了。

人靠在火旁边，听众人夸赞多亏这个寒冬有它的时候，总会为自己僵掉的双手感到悲哀。

宋流玉的视线转过来的时候，她甚至想要躲开，但是晚了，“芙提！”

她靠在吧台笑得像威士忌里的冰块，实在讨人喜欢，再俗套的打招呼方式在她嘴里也变得无比亲切。

乐明厘靠过来的时候问了一句，“大美人啊……你认识她？”

“编剧？”

乐明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很快凑进中年人的话题里。

芙提从未觉得自己缺失社交技能是这样尴尬的事情。尽管他们的座位是环状，乐明厘甚至还牵着她的手防止她落单。

“对啊，”留学对于她们这种人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但宋流玉并没有对她的大惊小怪有什么嫌弃，“我跟你说，我一开始过去的时候还水土不服来着。当时我满怀梦想，希望可以过上每天吃天妇罗的日子，结果就这样暴饮暴食了一周，居然肠胃炎进了医院……”

都是熟人，他毫不避讳地环住宋流玉的肩膀，捏了捏她的脸，“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什么黑历史，我也听听。”

当事人很淡定，“不是夫妻，是情侣。”

她去找芙提，眼神里写着你怎么没告诉我！芙提看着她，表情是你现在不就知道了？

两位长辈早已成家，眼前的情侣如胶似漆，一句话不小心揭露了一个秘密，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芙提头都不敢抬，心里想的全是完蛋了，早知道一开始就解释了。

“段昱时！”宋流玉眼尖，直接叫了一声，等人走近了，毫不留情地满上，“迟到咯，自罚三杯。”

清明的视线落下来，他看着乐明厘，毫不避讳地问，“能往旁边坐一点吗？”

旁边的位置突然凹陷，芙提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