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哪天开始的呢？

段昱时回来那天，她兴高采烈地想要去接他。男人在电话那头笑了笑，问她，“你有驾照吗？”

“没有怎么来？”他好心劝慰，“放心吧，我有朋友来接。”

恰好今天时间安排得很好，她算了一下机场到剧组的时间，如果发挥得好的话应该能提前走人。她太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这份依赖见她自己都觉得害怕。但恐惧里又藏着羞怯，以至于遗忘了留好的退路。

芙提气喘吁吁地跑去，一眼就望见了那立在车边的背影。是段昱时。

身边有一个玛莎拉蒂的狂热爱好者，再加上自己优秀的记忆力，芙提不难认出这是ghibli，还有那句，“一般都是女孩子喜欢开。”

那时候季明信瞪了他一眼，看向芙提时却是询问，“想要吗？”

季明信不屑道，“你就是懒。”

她艰难地从记忆中抽身，那车子却已经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就只有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像滴在火炭上的一滴糖，不断地在滋滋作响。

哪怕此时此刻他们因为小别而相拥在原地，芙提也依旧感觉，自己离他的世界很遥远。

芙提在浮浮沉沉的摇晃之中问他，“段昱时，能不能什么事情都告诉我？”

“那姐姐呢？”

他说得很平淡，但芙提知道他很担心。

“嗯？”

他已经沉浸在欲望恋歌里，企图寻找生生不息的快感。哪里还顾得上她的话中的深意，认为只是单纯的担心，于是向她保证：“不会有事的，已经处理好了。”

“我不要这样……”

“好了、好了……”

段昱时赠予她一个缠绵的深吻。在那滚烫的纠缠之中，芙提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落。

愧疚

段昱时将这份依赖当做杀青前的恐惧。他显然很能够理解，毕竟已经见过许多，甚至连“她们”的情绪都能被他具象化成清晰的形状——一段路程的结束，对于软弱的人来说，无论结局好坏，都需要很大的勇气跳跃到下一个阶段。

那段时间芙提甚至不敢照镜子，她承认了自己的怯弱和幼稚，但是难以面对。她终于理解段昱时偶尔流露出来的、对她的失望，于是开始害怕自己也否定自己。

“经纪公司和个人工作室，随你的心意来，总不能一直居无定所当一个野孩子。”

他笑了，她不知道那笑容的意思，“芙提，我只是一个导演。”

“这个题材并不适合你。”

不合适的女演员被pass掉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火星撞了地球，严重到负面影响覆盖全世界。只是覆盖她而已。那么多的选择里，她能够得到过一次青睐就很不错了，对不对？

明明都是女演员，为什么她不可以？

漂亮的蛋糕被咬过一口便会失去售后，尽管他在芙提的这个阶段带给她很多，也没有办法做到时时刻刻为她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