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替你请个假？”

段昱时退开两步，点了根烟，“他不会说什么的。”一口深埋入肺，想到什么似的笑了一声，“毕竟这也算工伤。”

“好、好。我不说了。”

她还是拒绝。段昱时也就随她去了。

等那烟蒂碾灭了，她忽然说，“段昱时，我想看雪。”

他应了声，伸手拉开窗帘。

段昱时回到床上，身上还带着点未散的烟草味。和他平时的气息相比，多一点苦和清醒。芙提如愿以偿般投入到那略微冰凉的怀抱里，五指找寻着他的指骨，分开指缝紧紧扣住了。

住院的时候其实就开始下了。秦懿在电话里说还好走得早，不然雪天航班延误，导师会扒掉她一层皮。她说伦敦的冬天也很漂亮，就是泰晤士河不会结冰有点可惜。她说芙提要快点好起来，快快去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何其有幸，在这个年纪，我想要的一切都已经在我身边，或者唾手可得。

困倦的意识没能分辨他的神情，只剩下细软发丝被他轻轻从脸上拂开的触感，还有手心的忽然冰凉，像是被塞进了什么金属。

简约又单调的款式，只是色泽纯正，光是重量就让人觉得价值不菲。

riant。

段昱时把那对戒的另一个也拿出来，解释道：“是法文，意思是明媚的。”

好奇的孩子对未知礼物都怀有迫切感，心跳如擂鼓也挡不住汹涌而来的喜悦，她颤抖的指尖刚抚摸过那凹陷的痕迹，段昱时已经先声告诉了她答案。

明媚的花期。

“怎么突然送我戒指？”

“而且不论什么时候送，我想告诉你的心意都是一样的。”

“老秦，未雨绸缪是好事，但也没必要杞人忧天。”

副导眼皮子都没掀开，只淡淡道，“我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合适。”

但爱情之所以是砒霜，也算是因为有一层蜜果般润泽华丽的包装。

少女时代的冯鹭终于在新年来临前结束了自己的青春，芙提也理所当然地迈入新的阶段。她的青涩懵懂不该再出现在三十岁的冯鹭身上，对演技的要求于是更刻薄起来。

他们这些搞影视的，长年不着家跟着剧组跑都快成习惯了。每年也就这个时候能够放松一下，明天可能会休假，但如果遇上了场景需要的暴雪天，外套一披，机器一扛，所有人都得上班。所以这会儿年夜饭，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大伙儿都贪恋这点偷来的休闲，格外尽兴。

等午夜的时钟一敲，就开始派红包了。芙提走得早，但没回去，蹲在小卖部边上逗猫。还是小乐路过看到她，喊了句芙提姐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