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上清宫。
山门前,广场上,旌旗如林,甲胄鲜明。
常遇春、李文忠二人,身披重甲,立于阵前,此二人西征而归,直接被调任中央军,都是破格提拔为少将师长。
他们身后,是两万中央军精锐,此刻队列整齐,煞气腾腾。
再往前,是锦衣卫。
南镇抚司指挥使丁敏君带着一队锦衣女卫,各着女卫飞鱼服,腰挎绣春刀,面若冰霜,眼神锐利。
北镇抚司指挥使朱元璋带一队锦衣男卫,各着男卫飞鱼服,身材魁梧,面容古拙,站在那里,如同一座铁塔,目光沉凝,扫视四周。
更远处,陕西总督徐达、陕西巡抚刘伯温,率领着一众地方官员,身着官袍,在山风中肃立,神情恭敬,又带着几分激动和紧张。
广场中央,停放着一架极其华丽、巨大的銮驾,九匹神骏白马拉车,车身镶金嵌玉,垂着明黄色的流苏帷幔,尽显皇家威仪。銮驾旁,是礼部官员,手捧仪仗规制,屏息等待。
气氛庄严肃穆,只闻风声猎猎,旗帜招展。
所有人都在等。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日头渐高。
徐达额角微微见汗。
刘伯温轻摇羽扇,目光投向虚空,似乎在推演着什么。
常遇春和李文忠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对的信心与狂热。
丁敏君手按剑柄,纹丝不动。
朱元璋则微微眯起了眼,仿佛在打盹,其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突然。
没有任何征兆。
銮驾前方,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
下一刻,十数道身影凭空出现。
为首的正是陆晨。
他身后,殷素素巧笑嫣然,好奇地打量着这阵仗。
纪晓芙略显拘谨,轻轻拉着方艳青的衣袖。
方艳青神色冷淡,目光在丁敏君和朱元璋身上短暂停留。
杨凰衣则有些目眩神迷,看看宏伟的銮驾,又看看肃立的军队,小嘴微张。
再后面,是风姿绰约的黛绮丝,以及十二位身着异域服饰、容貌绝美的波斯少女,她们的出现,给这肃杀的场面增添了一抹亮色,也引来了无数隐晦的目光。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
“臣徐达恭迎陛下!!!”
徐达第一个反应过来,单膝跪地,声若洪钟。
“臣刘基恭迎陛下!!!”
刘基紧随其后。
哗啦啦——
两万中央军甲胄碰撞,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声浪直冲云霄。
“臣等恭迎陛下!陛下既寿永昌!!!”
徐达、刘伯温率领百官,锦衣卫,中央军,齐刷刷跪地山呼。
声震寰宇,群山回响。
殷素素嘴角弯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凑到陆晨耳边,吐气如兰:“夫君,好大的排场。”
陆晨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地抬了抬手:“平身。”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谢陛下!”
众人起身,但依旧垂首躬身,不敢直视。
徐达和刘伯温上前几步。
“臣陕西总督徐达,参见陛下!”
“臣陕西巡抚刘伯温,参见陛下!”
“嗯。”陆晨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二人,“陕西之事,辛苦二位。”
“为陛下效力,万死不辞!”两人激动地躬身。
常遇春和李文忠也上前。
“末将常遇春!”
“末将李文忠!”
“参见陛下!随时听候陛下调遣!”
两人声音铿锵有力,眼神炽热。
“知道了。”陆晨的目光落在他们身后的军阵上,那些士兵也正用无比崇敬的眼神望着他。他微微颔首,“都是好兵。”
简单的三个字,让两万士兵挺直了胸膛,脸上露出无比自豪的神色。
丁敏君和朱元璋也上前一步,抱拳躬身。
“锦衣卫南镇抚司指挥使丁敏君,参见陛下!”
“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朱元璋,参见陛下!”
陆晨的目光在丁敏君身上掠过,微微点头,随即看向朱元璋。
“锦衣卫,辛苦。”陆晨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份内之事!敢不效死命!”两人齐声道。
这时,礼部那位送銮驾来上清宫的官员,颤颤巍巍地上前,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
“启奏陛下!銮驾仪仗已备妥!按照《大明会典》皇帝亲征凯旋之礼,当鸣炮奏乐,沿途布告,昭示陛下扫平寰宇、德被苍生之浩荡天威……”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
陆晨指了指那华丽得有些过分的銮驾:“就这个?”
“是……是的,陛下。”礼部官员连忙点头。
“行吧。”陆晨耸耸肩,似乎对这玩意儿兴趣不大,他侧头对殷素素等人道,“走吧,上车,回京。”
他率先迈步,走向銮驾。
殷素素、纪晓芙、方艳青、杨凰衣四女跟上。黛绮丝和十二波斯美人也款款而行。
礼部官员赶紧上前,想搀扶皇帝登车。
陆晨摆摆手,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人已经飘然落在了銮驾宽大的车辕上,然后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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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礼制,四位皇妃、黛绮丝、十二波斯美人也各有按规制的车驾。
不过陆晨看了看,四位皇妃及黛绮丝夫人说道:“朕一人独乘,略显无聊,你们几位伴驾吧!”
“起驾——!”礼部官员扯着嗓子喊道。
号角长鸣!
鼓乐齐奏!
朱元璋、丁敏君率锦衣卫,分列銮驾左右。
常遇春、李文忠翻身上马,“中央军!开拔!”
两万大军如同钢铁洪流,开始缓缓移动。
锦衣卫紧随其后,护卫在侧。
徐达、刘伯温等文武官员,则在后方恭送。
巨大的銮驾在九匹神骏白马的牵引下,开始缓缓滚动,沿着早已清理干净的山道,向山下行去。
旌旗招展,刀枪林立,鼓乐喧天。
庞大的队伍,如同一条蜿蜒的金龙,离开了云雾缭绕的终南山,朝着京师的方向,浩浩荡荡而去。
车厢内,陆晨把玩着玉杯,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方连绵的山峦。
“当皇帝的滋味原来是这样,难怪古往今来,人人都要争这皇位。”
“不过这各种礼制规矩倒是磨人,朕还是当道君皇帝舒服。”
殷素素看着自家夫君那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忍不住用手肘轻轻捅了捅他。
“陛下,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怎么把这整条路,也‘搬’进你的画里去?”
陆晨回过神,失笑道:“那倒不必,太麻烦。”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古怪:“我只是在想,这皇帝,坐起来……也就那样。”
车轮滚滚,仪仗威严。
上清紫薇大帝的凯旋之旅,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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