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压了无数积雪后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抬头一看,发现月色下静静伫立着一道熟悉又修长的身影,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她就穿着银白的长裙站在冷风之中,听到身后的动静时,她回头看向闵沁,柔软的青丝随着冷风飘动。
闵沁有无数说不出口的情绪,正要捧着一腔温热朝暮倾然走去,却比她眼底带着的森然和决绝定住,情绪沉入了冰冷的湖底,像死了一样
“老师,怎么了?”
并不是温馨的见面,暮倾然现在的表情她看到过,就在她穿过来的第一天,她坐在冰晶王座上,眼神如毒蛇。
闵沁的血液都在冻结,眼眶渐渐泛酸,即便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可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命运始终无法被改变。
暮倾然修长的身影被凛凛月色照得森然,她目光阴沉地凝视着闵沁。
“你究竟是谁?”
声音低冷而凌厉,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刀锋,一刀刀无情地割在闵沁的心上。
暮倾然走到闵沁面前,冰凉的指端起她的下巴,让她看清那人泛红的眼,还有眼底许多说不出口的委屈。暮倾然的眸光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便听闵沁开口:“我是闵沁。”
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是她捧着的一颗真心在摇摇晃晃,太过沉重。
“你不是原来的她,灵魂不是了。”
暮倾然的神色依旧凌厉,闵沁张了张嘴,就当她以为会得到闵沁的答案时,闵沁却笑了,笑得凄然。
好像她做的一切都是徒然,一样还是不一样,就这么重要吗?
“你喜欢的以前的那个我啊?”
闵沁抬手覆上暮倾然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自己的手好冷,她的手也好冷。
“老师,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闵沁不明白,自己明明日日都忙得脚不沾地,不惹事不闹事,可为何事情最终还是变成这样?
就算要死,也得给个让她甘心的理由。
“融雪城出了内鬼,神都来的内鬼,是你吗?”
暮倾然的问题如同尖锐的刺刺入闵沁的心脏,她脑子空白了一瞬,觉得这个指控来得莫名其妙,等她回过神来时,便道:“我说不是我,老师还信吗?”
还信吗?闵沁见过暮倾然不信任自己时的眼神,她俩一步步走过许多难关,闵沁没想到现在还能看见这样的眼神。
这次的不信任,甚至还透着失望和愤怒。
暮倾然的沉默让闵沁的眼眶又红了几分,她道:“那你为何还问?”
“是有人说我是内鬼吗?”
闵沁还是不甘心,她至少想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就算要恨暮倾然不信任自己,也得找个理由。
“闵沁。”
暮倾然低声唤了她,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让我看看你是谁吧。”
说完,闵沁感觉自己脑子突然空了,瞬间失去了意识,好像被人打了一针强烈的麻醉剂。她闭上眼前,看到暮倾然微凉的掌心在发光,魔力涌动。
闵沁始终强忍住的泪水在此刻缓缓滑下眼角,她最终还是要被暮倾然丢出去被轰碎吗?
究竟是为什么?
暮倾然把失去意识的闵沁拥入怀里,褐色美眸朝着那光秃秃的树丫看去,空洞的眼神渐渐染上了寒意。她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把闵沁横抱起来,步步走在寒夜之中,慢慢没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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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平日总会准时准点到实验室的人却一直没有来,让铠甲侍卫去找人,也只是说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请假却没有来,闵沁不会这样的,肯定出了事。鲁琼放下了手边的研究,急冲冲地就往女王殿跑,可是却被告知暮倾然不在。
“女王在哪里?”
鲁琼的头发被吹得有些凌乱,眼睛红红的,是赶来时被寒风吹的,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本来是很可爱的,可是内里闪过的寒意却让铠甲侍卫有些害怕。
“鲁大人,此事我不能告知。”
铠甲侍卫很少见鲁琼这么急,而且脸上显然还带着愤怒。这些大人物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纠葛,怎么看起来风雨欲来,即将有大事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