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沁双手捧住无脸女的脸蛋,低声道:“你已经变得很坚强了。”
此时,那无脸女光滑的脸上慢慢地渗出泪水,那是在本该属于眼睛的位置逐渐湿润,流出了眼泪。那无脸女的身影慢慢地一寸寸消散,像是尘灰一样,散落在空中消失,留下的只有落在闵沁指侧和指腹上那滚烫的泪水。
祁梨完全不知道这发生了什么事,绕过那群像丧尸一样半死不活的人后,道:“你刚才在干嘛?”
“在释怀。”
“哈?!”
祁梨不明白,柳舒云却已经留意到了被踢翻的桌子掉出来的卷子和书本,被涂鸦得不成样子的书面上还是能清楚看到‘闵沁’两个字。
柳舒云的眉心蹙得更紧了。
“走了走了,我们都不知道这地方该怎么出去,先出去探探。”
闵沁如释重负地说着,也转移着话题,柳舒云却看见她眼角的一抹飞红,好像哭过一样,可她刚才分明没有流眼泪。
流眼泪的是那个无脸女。
离开了课室之后,闵沁似乎很熟悉地就往走廊的右手边走去。一路上,闵沁在想,如果这幻境反映的是自己的心魔,那么应该还有好几个地方……
碰——!
闵沁拍开洗手间的门,便见几个女生围着一个无脸**打脚踢。无脸女浑身湿透,双手架在身前护着头,双膝曲起护着腹部,一声不吭地承受着。
“又一个无脸女?”
祁梨提起匕首就要上前,柳舒云还是把她拉住:“别打无脸女,无脸女留给师姐。”
“为什么?”
祁梨也想知道刚才闵沁说的释怀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就不能靠近无脸女?
“照做就是,之后有机会再解释。”
柳舒云说完后也亮出了自己的短剑,问:“师姐,放手去做吧!”
柳舒云其实很少唤自己师姐,闵沁一直认为她是打从心里不认同自己的,关系不好时叫也是叫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现在柳舒云的一句师姐,却让闵沁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是可以将生命托付的力量。
“我会跟你们解释的。”
即便这一切听起来匪夷所思,但闵沁觉得瞒不住柳舒云,不如坦白从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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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倾然在翻找十年前融雪城出城和入城记录,尤其是闵沁中毒前后的两个月。来往的人很多,暮倾然一一看过,可始终没有头绪到底谁比较有嫌疑,又或许下毒人压根就没有出过城,一直都在融雪城内。
这的确是大海捞针,可暮倾然不甘心,她很想知道是谁下的手,目的又是什么。
叩叩。
“进。”
万凝月推门进来,疑惑地看了暮倾然一眼,道:“难得见你这个点还在书房。”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万凝月路过女王殿,见书房的灯还亮着,这才来敲门看看暮倾然是不是还在。
暮倾然没有回答,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资料上的进出记录。万凝月也好奇地往暮倾然所看的资料盯了一眼,问:“十年前的进城和出城记录?”
“嗯。”
暮倾然在高姚出院之后,就把高姚这些年的报告和闵沁的事告诉了万凝月,万凝月也调查过一段时间,只是也一样毫无头绪。
暮倾然把记录上的几个人划出了红线,有西方来的魔法师,有冰域中不服自己的家族,也有神都来的人。
万凝月看了一眼,叹道:“没有动机,我们很难找到线索。”
暮倾然点了点头,也明白万凝月所说,没有动机,的确很难锁定凶手的范围。
“除非闵沁想起当时的情况,否则……很难。”
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就算有线索和证据也早就随着时光被抹去。
二人沉默了半晌,然后万凝月才问:“不担心吗,她们在乾坤无极林的情况?”
“担心,但是我的魔仆无法进去,里面的魔力波动太强,魔仆会死。”
暮倾然伸出两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们会没事的。”